必须收回对香烟的注意力,将脸转向提问的人——端木说这是对人的尊重,也是他必须执行的基本礼节,“你可以叫我‘阿大’。”
好奇怪的名字。许川川捡起半截香烟,将它熄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白烟缭绕时,她注意到端木大的目光完全锁定她手里那再普通不过的半支烟。
看来二十五年的心理治疗并没有完全治愈他的孤独症。某些时候,他依然活在他孤独的世界里。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应该躺在黑暗中的治疗椅上等待着心理治疗师的提问。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治疗椅被挪到了窗户下面,躺在那上面就等于躺在光亮的世界里,而从前那里一直是治疗师坐的地方。
“治疗椅放错位置了。”
偏执地认为物品摆放应该如节妇一般从一而终,这也是孤独症的成年表现之一。
微微扯动嘴角,许川川笑得很职业,“这间治疗室换了主人,摆设自然也要做相应的更换。要坐要躺随便你,这个时候移动摆设并不合适。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治疗时间,别浪费你支付给我的费用,进入正题吧!”
时间的确超乎了他的计算,阿大先将莫扎特的小夜曲放进挂在墙上的CD机里,当音乐缓缓流出的时候,他已经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再打开书柜的门,从第二排架子上抽出那盒用了四分之三的蜡笔,他坐在治疗椅上兀自画了起来。
他画得很专注,许川川几乎不忍心打搅他。
这样也不错,他画他的画,她做她的事,这笔诊疗金赚得太容易了。上一个治疗师不会就是用这种办法骗了他多年的诊金吧?
点燃一支细长的烟,她猛吸一口,感觉混着薄荷的烟草味直接沉进了她的肺里——爽呆了!
无聊的她打开锁着的某只抽屉,里面有一排文件夹,应该是病人的资料吧!她猜测。
抽出顶后面那一只文件夹,上面写着“端木大”的名字。许川川好奇地打开文件夹随意翻阅着,像词典厚厚一叠几乎全是画。
上一个治疗师除了让他画画没干别的事吗?
再瞧那些画,无比统一地重复着一个主题,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待在栅栏圈起的四方形屋子里,没有门,没有窗,连烟囱都没有。
“画得好难看。”许川川毫不留情面地啐道,“你今年该有三十了吧!怎么画出的东西还像五六岁的小孩?你不会画了二十五年毫无进展吧?”
阿大抬起头睨了她一眼,“作为心理治疗师你应该针对我的画分析我近段时间的心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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