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望着他,不觉痴了。窗外鸟鸣啾啾,窗内红泥小炉上水声汩汩,林俊南心里突然恍惚起来:刚才种种,梦境一般地不真实……他可以相信吗?
这是十二月的中旬,再有半个月就是除夕。翻过年头,就是又一年的春天。想到这些,林俊南又觉得欢快:春天,万物萌发的春天啊,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
第二天,刘远知进来见他,说是来时老爷有交待,教少爷速速返家。如今少爷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回家养伤,也免得老爷挂念。林俊南想到父亲的呆板端肃,不免头痛,好心情几乎破坏殆尽,推说谢晓风受的是内伤,落下病根不好,还是在这儿养着吧。刘远知听了,也没说别的话,垂首退了出去。
出了门,刘远知立刻去见徐明春,那把番意思又说了一遍。徐明春手里刚好拿了一本黄历。那天的黄历上面写着:日值岁破,大事不宜。徐明春合上书,望着窗外的积雪淡淡道:“他们的伤无碍。要走的话,明天吧。”
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刘远知不愿意得罪他,恭谨地答应了。
谁知这天晚上就出了事。二更时分,回春山庄的大门被人用强力撞开,撞门的是褚连城,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灰败沉重,怀里抱着武功尽废、筋脉俱断的卓青,穿过破碎的木屑,直接闯进徐明春居住的院子。徐明春听到动静,披了衣裳出来,站在檐下,衬着淡青的雪光远远望着疾掠而至的人影,心里不觉沉了一沉。
林俊南和谢晓风住的院子在山庄深处,离得远,夜里没得到一点消息。林俊南昨日就得了徐明春叫他走的话,肚子里将刘远知骂了个半死,思来想去,这一趟回家是躲不过去的,只得舌灿莲花,将江南风光盛赞了一番,终于将谢晓风说服同去。这天早上去徐明春处辞行,走到院门外见了小水,才得知卓青受伤,褚连城带他来医治之事。先是担心卓青,紧接着心里就是微微一沉:老天爷啊,褚连城来了!
刚想到此处,人已走到院门前,院门敞开着,一眼看见褚连城站在屋前檐下,只着了一件月白的长衫,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褚连城气质雍容,随便一站便觉丰神俊逸,林俊南一看见他,心里不觉就慌了,一把抓住谢晓风的手紧紧攥住。谢晓风也已见到褚连城,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微微一挣,将手从林俊南手里抽了出去。林俊南心里一阵冰凉,一颗心直往深渊里沉了下去,脚步微微一滞,缓缓地站住了。
谢晓风望着褚连城,褚连城也望着谢晓风,时间仿佛凝住。林俊南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这里是如此突兀,这个念头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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