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漏,由大师兄的温言软语悄悄缝补妥贴。女娲补天的故事在他与我之间凄美地重复上演,可是精卫填海的悲剧却从此悄悄埋下了序幕。
自此每到周末,我便早早端只小板凳坐在门前,痴痴等大师兄上门。
经济顾虑已经不再是我们家担心的首要问题,逼上门的,是那些关店开店的交割手续,以及证件申请选址进货种种繁琐事情,就都交给宜中代劳了。
最终店址选在文艺南路花鸟鱼市场最集中的路段,宜中说,好花不怕竞争,越是花店扎堆儿的地方,越要拼价廉物美,花好月圆。
妈妈一切听从宜中安排,说:“你爸爸在天有灵,留下宜中这个好徒弟。若不是这样,真不知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好。”
宜中真正做到雪中送炭,每天一有时间就骑上自行车满城里跑来跑去地替妈妈联系业务,打听货源,甚至蹬三轮车运送鲜花。
这样忙碌,仍然不忘抽时间陪我说笑话,买新衣裳给我,带我到处走。
最难得是细心,比如我若在闲聊时提及某本新出版的小说,或者赞美某个歌星的某张新碟,那么隔几天宜中一定会设法买到那本书或那张碟来送给我,还包上美丽的彩纸,打着缎带。
他像十二月二十四日夜的圣诞老人,从来都不使我失望。
他从来都不会令我失望吗?
不,也许恰恰相反,一生里带给我最多失望的人就是他。
早在十二岁,我已经发下宏愿:“大师兄,你对我这样好,长大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哦,怎样报答?”
“我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
这是我长到十二岁里最强烈的一个愿望。
但是仅仅一年之后,宜中便令我失望了——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他满面笑容地把这消息告诉我妈妈,恭敬地请师母一家人出席婚宴,还细心地送来三套新衣——他是这样的细心,连妈妈会为了参加婚礼而颇费都考虑周到,却独独忽略了他的小师妹的破碎的心。
我躲进花房哭泣。
那些木槿和佛手花都在为我黯然。
宜中婚礼上所有的鲜花都由我妈妈代办,我清楚地知道,新娘的花球是百合与蝴蝶兰,我还在花里夹了一枝仙人掌,想它刺破新娘的手指。
因为,是她先刺伤了我的心。
我在婚礼举行的上午失踪,晚上回家的时候被妈妈训斥,并且罚我不许吃晚饭,因为我死也不肯说出整整一天跑去了哪里。
其实我哪里也没去,仍然是躲在花房里流泪,不停地不停地流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