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悲哀,如坠落在泥地里的陶瓷风铃,虽然没有碎裂,却被牵住了手脚,白白看着时光流逝,再也发不出悦耳动人的声音。
马鑫摇摇手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不该对你说这些。」
「说出来总好受些。」
「说了也不解决问题。所以说了也没用。」她摊了摊手,「在这世道里,要么随大流,要么被别人撇开。只有这两种选择。要做点自己的事业太难了。只靠自己的努力无论如何也做不成。」
「你一直在努力。」
「努力了没结果,还是等于零。其实徐秋华也很努力。在排练的人当中他是唯一真正用心的。我看得出来。」
「在这方面你们挺像的。」
「他是个有灵气的人。不过,现在是没有人需要我们的努力了。」她低头翻找着记录本,在有徐秋华名字的一行上指了一下,递给童悦达一支原子笔和一百五十元钱。童悦达在徐秋华的名字旁边签了字。他看了一下名单,徐秋华是最后一个领钱的人。他随口问马鑫:「这边不排练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以后?」马鑫愣了一下,她收回本子,环视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向后背过脸低下头去。不再发出声音。
童悦达知趣地及时离开了办公室。他想给这个要强的女人留个面子,免得她在生人面前落泪。
自此以后徐秋华整天都待在家里。童悦达也花更多的时间在家,他把大量的心思花在精心做好每一顿饭。虽然徐秋华只是稍微碰一碰,他依然把这当作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来做。有时他做着饭,突然感觉悲从中来,隐隐觉得这会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顿饭。他不得不用力驱散这种不祥的念头。这个冬天特别漫长。整个白天太阳只在晨雾中微微露一下脸就不见了。只要他在家,便把空调开到最大。但他仍旧感到蚀骨的寒冷和沉重的阴霾,缭绕在房间里久久不散。徐秋华偶尔在客厅和卧室之间走动,童悦达看见他的背影,便觉得像在看一幅旧画,一点点褪色,泛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逝。
终于他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他感觉再不告诉别人他就要发疯了。他考虑再三,终于给徐美珍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徐美珍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她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童悦达是在眠火的后门打手机。天气很冷,落水管口结着细长的冰柱。他合上酒吧的门,挡住里面嘈杂的声音,尽量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美珍,末了他不得不坦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我带他去看了医生,医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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