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乏了,他又依原样把他背上楼,扶他回卧室睡觉。
童悦达下班回家时,桌上已经摆上热气腾腾的晚饭。星期六他们常合力在浴缸中放满热水,一前一后地把老人抬进浴缸,给他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地洗上一洗,早早扶上床睡觉,然后一起去看电影或者手拉手地逛街。如果不幸碰上下雨,便泡了柠檬红茶,膝盖碰膝盖的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看电视。童悦达曾经特地正色告诫过徐秋华,自己是从朋友的情分上欢迎他住在他家,别无他求。言下之意,尽管徐秋华实际上依靠他生活,但那是童悦达自愿的,不必用床事来换取。可是,他们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仿佛这是上天注定要发生的天经地义的事情,好像满堆干柴只要一点火星,就熊熊燃烧。压抑多年的饥渴终于释放,如同江水百转千回,终要流向大海。开始他们很小心,做爱的时候不管身体的运动多么激烈,始终牢牢地用被子捂住头,免得惊动了楼下的爷爷。但是习惯了亲昵的甜蜜以后,再要故作拘谨慢慢变得不可能,就像在阳光下发芽生长的玫瑰不可能再回到岩石缝隙的阴影里去开花。
然而风暴来临时,盛放的花朵最容易被摧毁。
徐秋华喜欢睡懒觉。那天早上童悦达吃过早饭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照例走上三楼去和徐秋华吻别。事情也凑巧,徐秋华没有像往常一样裹在被子里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送上精致优美的唇,兴致所至,却是穿着内衣起身到房间门口拥吻童悦达;童延龄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早饭后吃下日常的药片然后坐在外事的藤椅里打瞌睡,而是恰巧拄着拐杖往房门外走。他一抬头,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感觉如五雷轰顶。然而他思忖片刻,没有立即发作,颠颠巍巍地往后退了几步,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童悦达进门跟他打招呼说爷爷我走了的时候,童延龄在摇椅里含糊地应了一声。童悦达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精神抖擞地上班去了。听到院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童延龄的眼睛突然睁开。怒气煽动起了衰老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他扶着拐杖一步一拄地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关紧的走廊门,抬头望望通向三楼的楼梯。多年前自己眼看着建筑师一级一级建起的自家楼梯,现在却像悬崖峭壁一样难以逾越。憎恨超过了对艰难的畏惧。他把拐杖夹在腋下,扶着墙,右腿迈上一级台阶,左腿拖上,右腿再迈出一级台阶,左腿跟着再拖上。他咬着牙一级一级台阶地爬着,干瘦的胸膛里仿佛有个风箱在呼哧呼哧地拉着,把愤怒的虚火升上他的面孔。
他终于爬到三楼房间门口,喘息停当,悄悄凑近门上的玻璃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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