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出过声。童悦达属于单位业务骨干和组织培养对象。下班后,工会干事王增年和动力科科长带着花篮和水果到医院观察事来。王增年比童悦达大十来岁,和童家是远房亲戚,按辈份来排算是童悦达的表姐夫。有了这层关系,单位特意派他来看望童延龄。因为病床紧张,住不进医院,童悦达托科长想想办法。科长便拉他去找医院里的熟人。床边只剩徐秋华和王增年两个人。这时,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的童延龄突然睁开眼,右手指着隔壁床位床头上摆着的优酪乳,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徐秋华会意,赶忙说:「爷爷想吃吗?我去买!你等着。」他问了隔壁床位的病人家属,别人说这种优酪乳要走过两条街到超市里去买。听到这句话,童延龄的脸上的皱纹不易察觉地扭曲了一下。
徐秋华一走,童延龄便伸出还能活动的右手,往王增年口袋里的钢笔摸去。「爷爷,还要什么?你写下来,我让小童去给你弄。」王增年把下笔帽,塞进童延龄手里,又递上一张纸。
徐秋华拿着优酪乳回来的时候,只见王增年盯着他嘿嘿地笑。徐秋华礼貌地会笑了一下。优酪乳还有些冰。他诚心诚意地把优酪乳瓶在手里轮换着挂了一阵,切开盖子,插进吸管,递到童延龄嘴边,说:「爷爷尝尝吧。」童延龄嘴里吸着优酪乳,还能自由活动的一只眼睛充满期望地望向王增年。
王增年尴尬地笑着,眼珠子不知该往哪里看是看徐秋华垂着眼帘、带着恐惧紧张后的余震的俊美脸庞,还是垂死的老人脸上昏黄歪斜的眼珠。他低头掏出手帕擦额角的汗水,又慌忙把裹在手帕里差点露出来的纸片和钥匙塞进口袋。
童延龄的目光从王增年身上收回,死盯到徐秋华脸上。
徐秋华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一直盯着优酪乳的标签。
一道阴影浮上了童延龄的脸。他干瘪的嘴唇耷拉下去,慢慢停止了允吸,露出下牙床上孤挺的两颗秃牙。
童延龄死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只想通过亲戚把这件事情在家族内部解决。谁料王增年感到责任重大,思忖再三,把童延龄的临终嘱托报给厂领导和支部书记。虽然在医生的死亡证明书上,童延龄死于中风,属于自然死亡,但人们普遍传说他是被徐秋华气死的。支部书记找童悦达谈话,警告他作为党员,要尊老敬老,注意生活作风。童悦达再三强调自己和徐秋华只是朋友关系,徐秋华在家一直帮忙照顾老人。然而他越解释,人们看着他的目光就越诡异,嫉恨他才干和地位的人越起劲地散播对他不利的谣言。最后领导下了通牒:童悦达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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