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干得了。一个明确的计划从他脑海里掠过。好像不是不可能。陷入绝境,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对着天棚看了一阵,霍地爬起身来。
他在烟斗里装满了烟丝,然后点着了火,叼在嘴里,先看了看浴室。看见尸体还在那里,多少安心了一些。万一尸体不见了,或者复活了,那该多么叫人吃惊呀!
现在尸体仍旧在那儿,他觉得它非常亲切。
崔基凤打开窗户旁边的一扇小门,走到阳台上。外面雪还在下,远处的雪景也尽收眼底。他的眼睛朝下看,估量了一下一直到底下的长度。然后看了看饭店周围被雪覆盖着的土地和建筑,没有发现适合的地点。似乎无论如何都得下去找。
他认为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把尸体弄走。这是顺理成章的办法。这个办法不论是对妙花,还是对自己,似乎都是最合理的。也许可以认为,哲学教师考虑问题是否都是到这种程度,其实并非如此。
人被逼到绝境,为了要从绝境里摆脱出来,往往会变得兽性十足,以致达到令人吃惊的地步,真诚之类得搁在一边。
崔基凤既烦闷又难过。要跟尸首呆在一个房间里,这是无法言表的苦差事。
他到下面去,为了让人觉得他非常自然,他嘴里叼着烟斗,一摇二摆地走着。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看得见六一五号房间阳台的地方。他再一次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看了看周围。一下子没有发现适当的地方。他在那一带转悠了一个钟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没有地方,就只能扔在雪地里。不行,不能这样。天一亮就会被发现,而且会引起一场骚乱。
他的眼睛东转西转,突然停在一个地方。那里停着几辆车子,是一个死角,被大楼挡着,在很大程度上割断了人们的视线。在大厅那面完全看不见,在房间里特地朝外望,也许能看到一些,一般是发现不了的。
他数了数那里停着几辆车,一共是九辆。心想只好把命运寄托在其中的一辆上了。天已经开始黑了,他连忙走到旅馆院子里。那里不仅有旅馆,而且商店也鳞次栉比。
他购置了适合当晾衣绳用的尼龙绳一百米左右,还买了一条毯子。
雪继续在下。想到道路也许会被雪切断,不由得焦躁起来。为了要干事,他特地多吃一些,这是他当天头一次吃饭。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喊他。他不予理睬,径直朝前走,那人赶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膀子,说:
“我喊你,你还朝前走,哪有这种道理!”
翘鼻子舞女冲着他白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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