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自己上树去,悄悄摘两个给她解馋。却发现另一边皇次子早已上去一趟又下来了,兜了鼓鼓一捧,鲜艳的紫色浆水透过衣襟浸出来。喜得琼音欢呼了一声,连洗都来不及便要去吃。皇长子则有一些惊讶地看着他,指着他的衣襟道:“你……你不怕下午上课被先生骂吗?”
他讥诮地笑道:“你自己怕,却不是所有人都会怕。”
皇长子向来不擅逞口舌之利,如此一来,自然是哑口无言。
而对于皇次子而言,其实不能很分辨得清这样做是出于对琼音的疼爱,还是出于一贯要超出兄长一筹的好胜之心——那些年他们往往总是这样。无论读书还是习武,他事事争强好胜,都要压过兄长一头。皇长子起初确实是有一点难过,不过渐渐也就习以为常,默然接受了。
可这却成为了先帝面前的一个难题。立储的原则讲究“立嫡、立长、立爱”,在眼下却被分割为三个不同选项。嫡子质弱年少,且不去考虑,但在长、次两个皇子之间,他屡次摇摆,竟造成终其一朝,太子之位悬而未决的局面。
他直到死也没能选出一个答案。
雍兴三十四年春,先帝卒中于谆容殿。
当夜四肢抽搐,人事不知。先皇后连夜开雍华门急召太医问诊,虽暂保性命无虞,却水米不进,江河日下。连日不能视事,朝政交由丞相府全权代理。
当时长、次两名皇子都已及冠,早在京中有了自己的府邸,此时也都被先皇后召进宫来,轮流于谆容殿侍疾。
这对于他们两个而言,自然是十分难熬的一段时日。
先帝病势汹汹,只恐大限将至。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只是弥留长短的问题。可太子未立,接下来的帝位交接只怕不会太平稳。先皇后唯恐两个皇子沉不住气,便以侍疾为由将他们集中于宫内,以防生乱。
这给两名皇子带来的内在压力自不用提,更何况,还有外在折磨。
——侍疾期间,京中各级衙门,官员皆青衣角带进出。宫中更是减膳食素,禁一切玩乐活动,甚至连在御花园中游逛都是重罪。两个人自然不会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有什么逾越之举,皆是赔上十二分的小心。
可这样一来长日无聊,堪称折磨。皇长子怎么打发日子他不知道,但至于他自己,在侍疾之余,除了与身边的中人不苟言笑地聊几句,唯剩下看书作画,排遣时光。他这些天画过的画,简直比过去二十来年加起来还要多,起先还有题诗裱框的兴致,到后来画过了,随手也就不知扔在哪里。
入夏后白日愈长,这日庭阴转午,天气闷闷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