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则只是一笑,她如今说话倒还有些分量,那些侍从只道她在湘王跟前受宠,因她吩咐过,不得不退到门外。
“这话倒该我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问的却是他诈降的用意。
因知这片刻的清静弥足珍贵,符止便简短告诉她:“上月朝廷捕获长安城湘王旧邸眼线一人,密报两年前湘王府系假传皇帝手谕、逼死定北军主帅顾将军一案主谋。倘若证实为真,可借此策反定北军,脱离湘王麾下……”说这些也不知道她懂不懂,“总之此事干系重大,又恐过早走漏风声,我便亲自来看看他虚实。左右还有江帆,即便我死在城中……”
他说到此处陡然一停,静静看了她片刻,似有千头万绪,亦不知从何说起。
却听她慢慢笑了一声:“这太让人伤心了,将军来……难道不是为接妾身走吗?”
听她这么说,他心中不免微微一空,方要开口说什么,忽听门外一串脚步声切近过来。原是个小内侍端了清水、纱布等物,木着脸站在门前,提醒到了换药的时辰。
谢长庭将托盘接在手里:“我来吧。”
那内侍面色有些不虞,无奈不敢有违与谢长庭的意思,却更不敢有违湘王的意思,一步一蹭着退到门外。
谢长庭回到床前,拆了纱布,又旋开那伤药的瓶塞,轻轻嗅了下,替符止包扎伤口。他肩上的刀伤已经结出新痂,虽浅却长的一道,显得有些狰狞。而谢长庭固然早已熟悉这样伤痕累累的身体,甚至习惯到有些麻木,即便看到这半年来他添的许多新伤,也只是轻轻叹息了声。
“疼吗?”
符止摇了摇头,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像蛇慢慢爬过他的肩、他的颈……又倏尔一下溜走了,却是她整个人贴了上来,伸臂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要什么。”她在他耳边说道,“回去,你待在这里弊大于利。”
符止愕然看着她,方要开口,却被她伸指在唇边一比,示意隔墙有耳。继而她埋首在他肩窝,低低地道,“你要的东西我有,去找雪赐,她会给你。湘王或可能对你动了杀心,我不知道他会怎样做,你自己当心。”
“那你呢?”
“我自己能走。”她静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我会站在你这边。”
能说出这种话对她而言并不常见,她的态度往往是模模糊糊。但符止知道,在大事上她很少糊涂,甚至可以说对局势的判断极为精明。她说自己能走,他其实是相信的,但这并不能抹平他心中那种万般无奈的颓然之感。他竟无力带走她。
“你若死了,我一定会独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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