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庭只得过去坐下。
这样单独与他相对的情况是极少发生的,一时间令她非常拘谨,只盯着那盅盖上繁密的纹路出神,却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间察觉简王伸手过来,她才骤然回过了神,见他将一物推至自己面前。那竟是一支赤金累丝流苏簪子,簪尾几片镂空瓣状,每一瓣都有一块红宝石镶入,灯光下华彩流转,巧夺天工。
谢长庭见那花形尖不似尖,圆不似圆,讶然道:“这是……”
“鸢尾花。”他说,“这红宝是母亲一直说要赏你的。我自作主张,叫人打了支簪子。”
听这话她有一瞬间的迷惑,为什么是鸢尾花?印象中似乎有什么,但是很快被她遗漏掉了。她摇了摇头:“此物过于贵重,妾身受之有愧。殿下与太后娘娘恩宠,妾身记在心里了。”
“确实太贵重,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场合能戴,既然如此,收着也无妨了。”他说着眼中带上一抹嘲弄,慢慢一笑,“左右是送给你的,你不要,我还能拿去给谁呢?”
他那个眼神淡淡的,但那一刻竟有如实质,几乎压得她不能承受了。想要说什么,几次到了喉间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接过那簪子握在手里,红宝石雕成的花瓣映着烛火,光影攒动,荧荧竟似蒙了一层血。
谢长庭收回了目光,低头道:“殿下将药趁热喝了吧。听缜生说,您的病见好了?”
他轻轻搅动着那漆黑的汤药,“或许吧,”他笑了一下,“你大约没生过什么病,你不知道,这是一个很慢的过程。”他说着转头看着窗外黯淡的天光,神色微微有些空茫,半晌才道,“很多年以前,父皇还在世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他的味觉出现了退化……等他自己察觉出来,已经过了将近半年。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尝不出味道了。”
“我当时非常惊讶,因为这件事他之前从未提过。我要他请太医来看看,他却说不用,当时我便以为情况大概并不严重……但两天之后,他在谆容殿卒中昏迷,不到一个月,便撒手去了。我才明白,他那时说不用,是因为大限将至,无可挽回,他自己心中清楚。”听他说到此处谢长庭已不由有些惶然,死死盯着他。简王淡淡笑了一下,“吓着你了?不过是说说,我能尝出味道的。”
说着舀起那汤药一勺一勺喝了,“你一定放了许多糖。”
“是……我怕殿下觉着苦。”
他摇了摇头,这苦对他而言固然已经习惯到有些麻木。一切都是过程,生、老、病、死都是过程,爱是过程,恨也是过程。活在这个世上,许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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