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旁墙壁只有一侧,上铭古今诗文,大多是咏颂江陵风物之作。有些被雾气打湿,一时难以辨认得清。
待登上台顶,视野蓦然开朗,让人心神一醒,只觉多少名词佳赋,却不及此刻眼前所见之万一。耳边疏风吹过,好似要将那满城烟雨都带得远了,唯余山水如画,缱绻收入眼底。
“其实我并没有放不下。”他们俩站在台沿,凭栏远望,谢长庭忽而轻声说道。
“我知道。”符止笑了一笑,他二人一路登至台顶,心境开阔,已非原先可比,“生平所见者,无非过眼云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是吗?”
谢长庭怔了一下:“你念的书真多。”
她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今天并非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有你陪我一起,这样就已经很好。”回头过往已寻不见,而前路茫茫,亦不可追。
幸得有人与她并肩同行,彼此相伴。今生这条路,才终于不再显得那么漫长。
不觉间雨已经停了,风自檐角吹过,铜铃清脆,叮咚作响。不管怎样说,湘王生前虽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他建这座驻风台,不论是从文化底蕴还是建筑美学上讲,都算是上上乘之作。这日天气不佳,除了他们俩,只有零星几个游客。两人自台上走下来,转身之前,谢长庭忽瞥见那石壁之前一人,自背影看是妇人装扮,静静站在那里。
那一刻不知为何,谢长庭心中竟是一跳,骤然浮起一种极为古怪的似曾相识感。但细一回想,又觉得不像自己身边熟悉的任何人,正茫然之际,忽听一阵脚步声响,又轻又快,一个孩子沿楼梯跑了上来。
这是个五、六岁的男孩,一阵风似的自他们身边跑过,蹬蹬蹬上了台顶。
“娘,娘!你在看什么?”
那妇人俯身摸了摸他的头,伸手将他抱在怀中。男孩定睛瞧了一会儿,指着石壁,磕磕巴巴道,“风……风、人……娘,后面这个字念什么?”
“风入松,”那妇人柔声道,“浔哥儿乖,娘教你念这首词好么?”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喃喃念了几遍,她声音竟有些哽咽,“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此时谢长庭已经沿楼梯走了一程,忍不住驻足往台上看去。恰逢那妇人有所察觉,也下意识低头,向她这边一看。视线在半空一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片刻过后,才听浔哥儿的惊呼响起来:“娘,娘你看!那个姨姨与你长得好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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