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看不见洛伊的脸,但是当他在那里等待吊桥放下来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不耐。
他仿佛感到有人在看他,突然抬起头向城堡高处望过来。珍妮下意识地往后退靠在墙边,躲开他的视线。她很不情愿地发现,这五天来初次涌上她心头的感觉竟是恐惧。
她挺起背,转身走进堡内。
两个小时以后,珍妮望着镜中的自己。先前在阳台上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此刻她心绪一片纷乱。但镜中的她脸上仍有如戴了一副苍白、无感情的面具。
“事情不会如你所想象的那么糟,珍妮。”莉娜说着,试图让珍妮振作起来,同时和两个女仆帮忙整理新娘礼服后面的长纱。“不到一小时就会结束了。”
“如果我们的婚姻也能和婚礼一样短促就好了。”珍妮绝望地说道。
“泰凡爵士在底下大厅里,我看见他了。他不会让公爵做出任何侮辱你的事,他是一位可敬而坚强的骑士。”
珍妮蓦然转过头来,手抓着梳子举在半空中忘了继续梳下去。她淡淡地露出一个困惑的微笑,打量着妹妹的脸。“莉娜,我们所讲的是同一个把我们掳走的‘可敬的’骑士吗?”
“呃,”莉娜辩解道,“起码他不像他的坏哥哥,不试图要我做那种不道德的交易。”
“话是不错,”珍妮说。“但是今天晚上我可不敢信赖他。我相信他如果看见你,一定会恨不得扭断你的脖子,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你骗了他了。”
“噢,可是他并没有这么想!”莉娜脱口而出。“他对我说我的表现很冒险也很勇敢。”
接着她又加了一句:“然后,他才说他应该扭断我的脖子。此外,我骗的不是他,是他的坏哥哥!”
“你已经和蓝泰凡讲过话了?”珍妮愕然问道。过去三年来莉娜对追求者一个也看不上眼,然而现在却偷偷和她父亲绝对不会允婚的男人会面。
“我有事情到大厅里找威廉,于是设法和泰凡讲了几句话。”莉娜的脸变得绯红,同时全神贯注地整理自己红丝绒的礼服袖子。“珍妮,”她低着头轻声说。“现在既然我们两个国家已经讲和了,我想应该可以常常和你通信了。如果我在里头附一封信给泰凡,你可不可以帮我转给他?”
珍妮觉得这个世界仿佛上下颠倒了过来。“如果你确定自已希望这么做,我当然愿意。”
她为妹妹这桩无望的恋情感到悲哀。“还有,我是不是也要把泰凡给你的信夹在我给你的之中呢?”
莉娜抬起笑眼看着珍妮。“泰凡正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