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家伙和他兄弟也很厉害,如果不是小藏阿姨,他一个也擒不住。
“那你知道不?我哥被判了死刑……”
“你们罪有应得。”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掀开那辆小卡车时看到的情景。那之后很久,他每当看到被夕阳染红的戈壁时,都会觉得那金红色笼罩的天空下,有许许多多被开膛破肚的东西在跑。
“我哥才不是罪有应得!”那人怒吼,枪也颤抖了几下,“杀几只羊几只野驴!我们又没杀人!”
“这是法律规定。”
“呸!啥破法律!不就是要钱!”
“你们家人好像给钱了,但是结果不是也没变吗?”
不是的。
那人从来没有注意过,所以不明白,完全不是那样的。
他没有注意过这片看似荒凉的大地。
他没有注意过是谁在给这片大地生机。
他没有注意过它们跃过山涧的鲜活。
他没有注意过它们为这里生生死死繁衍的努力。
他喜欢看小藏阿姨和头羊打架。不管她活了多久,长了多大,和羊群的头羊打架都是她最爱的功课。
他喜欢坐在车顶上,看着小藏阿姨活力万分地窜跃。
他喜欢和小藏阿姨一起坐在车里,看着朝阳升起,看着夕阳下去,黄羊群或野驴群远远地出现在视野里,悠然奔跑,又悠然消失。
那人必定不知道,失去它们的这片土地有多寂寥;他必定不知道,他们站在荒野上,几天几夜也见不到一点活物的悲哀。
他杀的不是几条黄羊或几只野驴,他杀死的是这片土地还存活的证据,杀死的是这仍在挣扎求存的戈壁,他正在把这片五彩缤纷的美丽戈壁一点一点淩迟!
“扯……胡扯吧你!”那人叫嚣,“总之老子今天就是来报仇的!我非杀了你——”
刚才还朝霞满天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好像电视萤幕被人唰地调暗了一样。
地面隆起无数小小的鼓包,又劈劈啪啪地碎裂,恶臭的气息和一个个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腐烂头颅,从地底下钻出来,好像从那些地方开出了奇怪的花。
***
温乐沣艰难地从床上滚下来,一点一点向门边爬去。
全身的肌肉很疼,每爬一步都要鼓足勇气,即使这样,也有可能某个肌肉忽然罢工而趴下。
到门口这短短的两三米,他觉得自己简直爬了一辈子。
然而刚刚爬到门口,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该死的小屋根本就没有门锁!昨天进来的时候,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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