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目光一闪,再次剧烈地咳嗽,嘴角呛出了血沫。胸膛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噪音,辛苦万状地起伏,却吸不进一口气去。
咳嗽牵动了伤口,更多的血涌了出来,他痛得五官扭曲,然后他终于昏了过去,苍白的面孔舒展开来,死一般平静。
我在越下越大的雨中狂奔,奔向府里另一侧的父亲的住所。我不顾一切地捶着院门,直到有人前来应门,推开那人,我直冲进正屋。父亲已经起来,披衣坐在灯下。
我跪下去。
“二哥快要死了,求您救救他!”
我紧紧盯着父亲,全然忘了我从来不敢这样对他直视。
父亲仍一贯地冷漠镇静,只微微皱起眉毛:“究竟怎么了?”
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他受了剑伤……一定是伤了肺,他咳血,发高烧。”
父亲点头,挥手叫进了一名仆人:“你去请万大夫,要他尽快赶来。”
那仆人领命而去,父亲也站起身来。
“你回去吧。”他说。
我忽然觉得全身的血一起涌上头顶,冲击得我一阵昏晕。
“你不去看看他么?”我大声地说,“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
父亲本已转过了身,此时便站住。
“我不会去看他,”他说,“如果他是我的儿子,就不会那么容易死。”
我哑然,无限心灰。一语不发地站起,我转身离去,却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几乎要直跌到屋外的风雨中去。忽然听见父亲的声音:
“好好照顾他。”他说。
我怔了怔,却没有回头。
二哥的伤势十分凶险。大夫说他重伤以后一直失于调养,大量饮酒更使伤势恶化。他开了药方给我,说明十副药后如不见效他亦无法可施,一切视乎天命而已。
三天里,我不眠不休地守护着昏迷不醒的二哥。他时时爆发的咳嗽声空洞而凄厉,我屏住呼吸擦掉他嘴角涌出的血沫,惶恐地觉得他的心肺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扯碎。
第三天的黄昏,他的高烧终于退去。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直到他在夜半时醒来,清明眼神刹那映亮了昏暗的房间。
我放声大哭,简直近于嚎啕。热泪狂涌,二哥在我眼中变得模糊。
我听见他低声地说:“我不会死,阿湄,我不会扔下你一人。”
二哥又在床上躺了七天。
那时节气已是深秋,秋意破墙而入,凄凉彻骨,迷茫秋雨漫天漫地。
二哥望着窗外的院落对我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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