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竟毫不知情。
“如果妈妈想让我过得快活,我就一定会。”
她声音里天真清脆的坚定我闻所未闻。
“而且,”她转脸望着他,“妈妈对叔叔也是一样,所以叔叔也要过得快活。”
男子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却看见他微颤的手。
我于是知道他或许可以骗她,但他永远骗不了自己。
后来男子取出了洞箫,开始吹一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
那时我已学箫三年,但听了他的箫声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吹箫。
箫声凄静寒远,令人想起苔阶蛩鸣,空潭寂雨,一时又如月碎星沉,辗转冰泉于千山叠雪的长夜中屏息而流。
箫曲在我脑中回旋不去,箫声停歇时我甚至没有察觉。
不知多久以后我才抬头,男子站在我的面前,臂弯中的女孩儿已经沉睡。
“你是阿湄的哥哥?”他低声询问。
我望望女孩儿无邪的睡容,心里生起一阵无由的温暖。
“是,我是她的二哥。”
第二章 别离慕容澜(2)
“那么,请你好好照看她。”
他郑重的神情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
我点点头,没有犹豫。我会照顾她,不仅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更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真的需要我的照顾。
男子微笑,这一次,他的笑容不那么忧伤。
“我叫方雁遥,”他说,“阿湄的叔叔。”
那不是我第一次听说方雁遥这个名字。他的荏苒在衣剑法名动江湖,七年以来未遇敌手,人们因此称他荏苒在衣方雁遥。
但我不知道荏苒在他衣上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他的忧伤?
“我记住了你的曲子,”我说,“我会吹给阿湄听。”
他望见我身畔挂着的紫箫,眼中闪过微微的讶异与惊喜。然后他的眸光忽然黯淡。
“不要吹给她听,”他说,“这不是支好曲子。”
他微侧了头,仿佛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神情。
“这是别离的曲子,我和一个人生离死别时所吹的曲子。”
我想那也是他和阿湄别离的曲子。
因为那晚以后我们再没有见过方雁遥。
但是我们怀念他。
没有人能够不怀念那样一个人,连笑意都流淌着忧伤,却连忧郁都是温暖的,淡静的,微微亮着的。
现在是九月初十,我和阿湄别离的日子。
我坐在亭阶上,解下了我的箫。
我开始吹奏多年以前我听他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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