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红脸,更不肯偷偷地你掐我一把、我拧你一下地打情骂俏了,都觉得台上的这个傻丫头着实傻得可爱,傻得都不忍心调笑她。
秋千除了会唱“二人转”,还特爱哼哼评剧。那时,新凤霞出演的《刘巧儿》正家喻户晓。这是一出反映新社会农村青年反对包办婚姻,追求爱情幸福美满的戏,与年轻人特别投缘。只要新凤霞挎着小篮儿一出场,台下的年轻人儿就掌声如雷,格外地脸红心跳。有一次厂团总支搞晚会,秋千穿着小碎花的斜襟小褂,宽腿九分裤,踮着小脚轻轻俏俏地上了台,刚打出半个圆场,台下的叫“好”声就响起来了。
秋千终于停下了脚步,把小篮往前这么一搡,开始唱那段最著名的唱腔。秋千的嗓音脆生生的,山间溪水一样又清又甜,随着伴奏,恰似溪水跌荡着在往前奔流:“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我和柱儿他不认识,我怎能嫁他呀?我的爹在区上已经把亲退呀,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呀。”唱到这里,就听得台下一片掌声,中间裹着的高亢的叫“好”声,底气十足,阳光灿烂的,就出自团总支书记李伯朗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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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粗壮剽悍的东北汉子当中,李伯朗无疑是个异数。李伯朗瘦瘦高高的。瘦,并不是竹竿细柳的那种瘦,李伯朗瘦得健壮,瘦得“筋道”,瘦得有型;高,也不是扎人眼睛的那种高,李伯朗高得有度,高得恰到好处,高得出挑却不突兀。李伯朗皮肤很白,却也不是女儿家的那种白,李伯朗的白,是类似白俄的那种白,白得很男人。李伯朗眉目清秀,五官轮廓十分俊朗,雄性的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同样很男人。像李伯朗这样的男人,即使披一块麻袋片在身上,也能穿出时装的效果。那一年,李伯朗二十五岁,怎么看,也不似从辽阳乡下走出来的农家孩子。
与李伯朗的出色相配的,是他平日里的波澜不惊,说话做事透着那么一种成熟稳重。可以想象,李伯朗的身边并不缺少小媳妇大姑娘,比如那个刚刚招工进厂的关雎,才十六岁,就发育得又饱满又水灵,整天借着团员活动的机会,跟在李伯朗的屁股后面,哥长哥短的。但李伯朗似乎并不为其所动。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是李伯朗的行为风格。在他看来,女人也好,职位也罢,无非都是勇敢者的猎物,情场官场,都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这场追逐征战中,他李伯朗当然要力拔头筹了。
《秋千女人》第一章(4)
“吃屎都要吃屎尖子”。这句乡谚俚语,用来形容李伯朗,倒是贴切得紧。李伯朗在辽阳乡下的时候,家里早已为他买了一个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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