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向她打手势,是招呼她进去的意思。秋千进了门,大爷随手从报纸底下抽出一封信来,啥也不说,只努嘴叫她看。信是写给李伯朗的,来自关雎所在的乡下。那些伸胳膊撂腿的字儿,秋千并不陌生。
秋千感激地向大爷点点头,用铅笔尖小心地挑开封口。看完了信,她会照原样儿封好,不能给大爷找麻烦。信一抽出来,一张十斤的全国粮票掉了出来。眼下,这可是比钱更难挣到的好东西。关雎对李伯朗说,她在乡下过得很苦,工作又累又脏,一天下来不知要走多少路,脚背都是肿的。粮食配给不足,还能勉强吃饱。但她心里很甜,因为有爱情的火焰在燃烧,大风也不能把它吹熄。她说,她省下了十斤粮票,是给李伯朗补补身体的。但希望他能独自享用,不要与别人分享。无疑,这里的“别人”,就是秋千和海燕了。
秋千边看边点头。说实话,若非当事人,秋千都快被打动了。然而,被打动是一回事儿,由此而起的怒火是另一回事儿,一种被欺骗被愚弄后的愤懑,很快代替了最初的被打动。原来,李伯朗和关雎根本没有了断。原来,他们一时一刻也没安生呵。关雎还那般厚颜无耻地回味着与李伯朗的做爱细节,说起那夜的桥洞,那床龙凤呈祥的被单,那贪得无厌的索要,那欲火中烧的盛宴。呸啊!秋千忍不住地恶心。这恶心不再是怀孕的反应,而是从心底里泛上来的。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小腹那儿:那里面,正育着他李伯朗的“种”呢。他怎么可以!
秋千重新封好了信,交还给大爷收好。大爷瞅着秋千的神情,斟词酌句地说,闺女,越是这时候越得冷静,可不能让他知道你看了信,更不能冲他发火儿撒泼,那是往人家怀里推他呢。记住,得拿出软功夫来收他的心。大爷的话,秋千大半儿没听进去,只是出于感激,嗯、嗯地答应着。她当然不会让李伯朗知道她看了信,但她一定会察言观色外加旁敲侧击的。假如李伯朗坦诚相待,只要他能痛改前非,秋千还是会给他机会。不为了别的,哪怕只为了海燕,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经历了些风疏雨骤之后,女人的成长真是迅速啊。
晚上,海燕睡着了,秋千尽量平淡着口气,闲唠嗑似地问李伯朗,小关下去的日子不短了,也不知怎么样了?李伯朗浑身一凛,看着秋千的目光里就有了警惕。秋千佯装不知,依然自顾自地说下去:伯朗,最近你还和她有联系吗?话说到这里,李伯朗就无处可逃了。他的背脊不由得绷紧了,略一犹豫,便豁出去一般转过身来。秋千是将自己裹在大被子里的,李伯朗却还站在炕下,此时转身俯向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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