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妖怪。它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跟你打个招呼,就溜之大吉啦。一眨眼的功夫,秋千跟着孙拴柱已经十六个年头了。命运这个东西是有的。这个最早进入秋千的青春期,多次骚扰过她的男人,也成了她最后的男人。
十七年前,秋千正准备离婚,第二次离婚。那时节,海燕已经调回集圩,夫妻俩同在纺织工业部疗养院里工作,海燕是护士长。每年春、夏、秋三个季节正是这个海滨小镇的旅游旺季,从全国各地前来疗养的人也格外地多。这一年的夏天,一批来自东北纺织系统的客人,就住在海燕管辖的疗养区内。
海燕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也不算老,刚刚年过花甲,身材魁伟,长了一张蟹壳似的大脸,枣红色的,与关公好有一比。海燕之所以觉得他奇怪,是因为他不合群,除了一天三顿去饭厅用餐,他从不和别的疗养员一起,去海边或院子当中散步,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默默吸烟,向远处的大海眺望。更奇怪的是,每次海燕查房,他的眼神就直勾勾地盯在海燕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或挖出个小坑来,那般用劲。海燕几次忍不住,想呵斥他一句,转念又放弃了。一个老人,看就看呗,又看不化,是不是?何况,这个名叫孙拴柱的老人,还来自她生长了好多年的那个叫关营子的地方。那张蟹壳脸,越看越似曾相识,一定是在哪儿见过。
海燕也掩饰着自己的好奇,等时间长了,再熟悉一点,她会向他打听许多事儿,关于李伯朗的,还有关雎,关于她的童年记忆。那天傍晚临下班,海燕最后一次走进病房,做例行检查,孙拴柱正独自向窗,一只小碟里盛着几只卤鸡爪,另一只里是几颗花生米,手里擎着一只小酒杯,正自饮自酌。海燕走过去,孙拴柱向她举了举酒杯问候。海燕拍拍他的肩,提醒道:小心肝。孰料他马上接话:小宝宝!海燕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正待要翻脸,孙拴柱说话了:宝宝,你是不是叫海燕?你是不是苏秋千的女儿?海燕愣了,紧着问,你是谁?孙拴柱说,也难怪,那个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哪能记得许多事?我和你爸你妈同事过好多年。论起来,你当叫我一声伯伯。
海燕三十刚出头,和秋千长得很相像,也是娇娇小小的,头发带着自来卷儿。女儿都五岁了,海燕看上去还跟个大闺女似的。怪不得每次见到她,孙拴柱都会眼睛不拐弯地瞪视她,他是在她的脸上寻找苏秋千的影子。来此疗养之前,他就听王莲子说过,苏秋千就在这个城市里。他只知道她的军官丈夫在“文革”中去世了,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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