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变成了哥儿俩。真真是一对父子,此时,那两张蟹壳脸都像叫人给煮了一般,红光锃亮的。儿子正在向老子诉苦。儿子说,爹呀,每个月的房租,就一百多块呢。您知道一百多块是个啥概念?就是你孙子每个月的生活费呀。老子说,一百多块算个鸟事。以后,这生活费我替孙子出。儿子说,真的,爹?那我就替您孙子谢啦。老子说,谢啥?我跟我孙子的事儿。儿子说,爹呀,您老俩口这一回回来,俺们就有了靠啦。以后哇,凡事不用您操心,就让儿子媳妇孝敬您俩老呗。赶明个,俺们去做个公证,你们老俩口的生活,就归俺们伺候了,好不好?老子赶忙说,那敢情好,就这么的了。
媳妇听了,暗自心喜。秋千却越听越不地道。啥叫就这么的了?啥事儿还得公证?我这儿硬胳膊硬腿的,除了眼花了些背驼了点,连牙都不曾掉一颗,哪里就用得着你们伺候了?这么一想,秋千由不得就板了脸,直拿眼白翻孙拴柱那老东西。怎奈那老东西正在性情之中,得意之处难免忘形,对秋千的意图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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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孙拴柱的酒醒得差不多了,秋千也从一时的混沌当中悟了过来,这才记起,昨天的家宴,分明是个赝品,分明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鸿门宴。秋千傻,秋千没有心机。但是秋千再糊涂,也不至于连这点水都拎不清爽。公证什么?公证什么?!退休金,是她苏秋千工作一辈子应得的;房子,是她苏秋千用自己的钱购得的。秋千没有当场翻脸,跟小崽子们算账,那是秋千厚道,不是秋千可欺。秋千不敢想,不敢想,还是咬紧牙关往深里想了。
小房是自己买的。可是,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在集圩的现成房子不住,要和这个老东西回关营子呢?为什么老东西有家回不得,自己就乖乖地掏了钱,买了房呢?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已经年近古稀之年了,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再有二十来年的活头,这房子又将归了谁呢?为什么会丢下儿女不顾,到这片人生地陌的疙瘩上来?就为了让那对非亲非故的儿子媳妇,觊觎自己那点儿财产?那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呵,秋千再傻,里外还是分得清的。既然分清了,秋千就有了决断了。至于那个老东西,秋千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他是和儿子媳妇串通好了的,是红脸黑脸配合着演的双簧。那就让他自屙自吃吧。你总不能要求一个不以你为然的老男人,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吧?秋千可以认自己的命,却不能任由小崽子们摆布。
秋千为自己煮了一碗面,吃了,略加收拾,就去找王莲子。她把昨天赴宴前后的经过一说,王莲子就骂起孙拴柱来:这个老东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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