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原来,当一刻的坏女人,是如此刺激与痛快,因为压抑,因为隔墙有耳,所有的癫狂才有了冒险的意味,才有了拼死吃河豚的绚烂,甚至悲壮。
直到这时,秋千还没有决定,嫁给这个赵守戟,这个正在她身上忙活的男人。她是癫狂的,也是痛快的。但是与身体相背离的,是无论这癫狂还是痛快,都带了羞耻的痕迹。秋千应当比别人更了解男人的生物性。相较情欲之与婚姻,有着天壤之别。换句话说,一个男人,你可能让他上自己的床,却未必要嫁给他。
但是很快,秋千就身不由己了。赵守戟自从尝到了甜头,就跑顺了腿儿,有时借了酒劲,半夜三更也来敲秋千的门。秋千劝他回去,他却是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完全不着急,让秋千慢慢软下心来,一次又一次得逞。四邻们即使没人说到秋千脸上去,秋千又何尝感觉不到那些背人之处的窃窃私语?海鸥也大了。秋千和赵守戟夜里闹出的那些动静,海鸥未必不知晓。单看她出来进去黑着的那张脸,那投向秋千的目光里鄙夷的神色,秋千自己先撑不住劲儿了。
第二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都是些大事情。那一年是龙年,老百姓四处传扬,老天爷要收人了。果不其然,元旦刚过了没几天,周恩来总理就去世了。又过了几个月,朱德委员长也走了。紧接着,唐山大地震,将那个城市夷为废墟。集圩也人心惶惶,家家搭了地震棚,随时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医院里,到处可以看到从灾区撤出来的伤残的人。他们的脸上写满劫后余生的惊恐,不祥的气息如叫春的黑猫一般,穿街走巷,鬼哭狼嚎,搞得人们噩梦连连,一整天儿神思恍惚。几乎所有的人都得了地震过敏症。一天晚上,有人恶作剧地在林业技校的宿舍楼里喊了一声“地震啦!”立马,住校的所有师生家属全都跑了出来。一个男生慌不择路,翻过二楼的栏杆跳到地上,结果摔断了一条腿。还有一个女生,直到跑进楼外的人群当中,这才发现自己裸着上身,而下身只穿了一条裙子。
地震的恐慌还没有过去,另一种精神上的恐慌又到来了:毛主席逝世了。中国的天,塌了。那一年的暑假特别漫长。经秋千安排,海鸥在植物园里,当了一名最小的临时工。植物园上空的大喇叭,早晨放《东方红》当出工号,白天传达最新指示,宣读《人民日报》社论,晚上放《打靶归来》当收工号。这一天刚过中午,一个沉痛的声音,就将毛主席逝世的消息,送进了所有人的耳廓。工人们放下了锄头铁锨,自动聚集到大喇叭底下。女人们开始哭起来。
灵堂很快搭起来。大块的黑布被撕成了一只只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