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炎一直是常见多发病症。植物园里的工人,也多半由农民和渔民转化而来,先是自己腰疼腿疼了,来找苏大夫诊治。秋千分别症状,以针灸结合穴位注射,居然将多年的积痛除了根儿。工人们朴实,无以回报,就趴在地上磕个头,逢年过节的拎了篮子,装了些土产干货什么的,就给秋千送来。渐渐的,家里的老人、亲戚有了病痛,也来求了秋千,秋千居然就能手到病减,而且只收点针药费,那针药费还是入了公家的账。治得多了,秋千的口碑也就传开了。歪嘴的,偏瘫的,失明的,发疯的,各色各样的人等,躺着站着地被送了来。秋千的小医务室和家里的那三间房,几乎成了慈善医院了。
秋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敢应承,就敢下针的。花房里有个工人,三十刚出头,可怜,得精神病已经十来年了,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还能坚持工作。可是不久前,妻子再一次陪着他到北京看病。回来的火车上,他的钱包和行李包被小偷偷了个精光,急火攻心,立马又犯了病,时哭时笑,又唱又跳的,严重时六亲不认,见谁骂谁、踢谁,连生活也无法自理了。妻子无奈,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转过头来找到秋千。
这个工人的病因,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文革”爆发时,他还是入伍刚一年的新兵。不知是谁,把一座毛主席的夜光塑像打碎了,又偷偷藏在了他的床铺下面。整理床铺时,他发现了那些碎片,大惊失色,继而浑身发抖,尖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一开始还是人声,最后就成了鬼哭,抱着脑袋滚成了一个球,在地上惊恐地东躲西藏,几个小伙子都按不住。就这样一直折腾了一天一宿,请了军医来,才决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一检查,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断断续续住了两年多医院,这才复员还乡。
趁着他还清醒着,当天晚上,妻子、父母、弟弟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相互搀扶着,走进秋千的家。一进门,一家老小就给跪下了。老父老母老泪纵横,妻子搂着孩子,也泣不成声。秋千将他们一一扶起,当即应承下来。
妻子或弟弟开始每天陪他过来。说来也是奇怪,犯起病来连爹妈也不认得的人,每次见了秋千,总是和颜悦色的。早晨起了床,就主动要求看病去。后来,他再来的时候,就不用妻子或弟弟陪同了,自己过来做完治疗,再自己走回家去。
秋千每天从医务室转到自己家,前排房忙到后排房,因为这两处都已放满了病床。一些路远的求医者,就住在家里。只是苦了海鸥。又要上学,又要当义务护理员,给这些病人洗衣做饭。遇到狂躁型的,有时还会挨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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