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人不知道月圆夜的云水阁三楼,就是操纵某人生死的阎王殿;而搁在桌上、用朱笔撰写的字条,更是无情地宣告接下来一个月中即将身首异处的黑色名单。
相较于四周歌声僚亮、舞影翩翩的繁华喧闹,空无一人而格外清冷谧静的云水阁三楼诡谲得令人发颤;除了桌椅,上头能够存在的仅有一壶酒、一张纸,和一只沉甸甸的小布袋,没别人敢踏进一步,或者该说──没有任何爱惜生命的人敢下这个稳赔无羸的赌注。
直到午夜时分,一道黑色人影倏地飞跃而上,高长的身子伫立桌旁,不发一语拿起字条瞧了瞧,而后再自然不过地任其在面前焚烧起一片炙红,终成如尘灰烬。
随手拿起酒壶,倚柱面湖,仰头一饮,风放肆地呼啸掠过丝帘,惹动他的衣快飘飘,却吹不动他没有表情的表情。
云水阁的三楼,或许,静得不只是声响!
他终于皱了皱眉头,为着酒壶内液体的告馨:不过许没持续太久,很快又恢复原先无波无澜的情绪。
从小布袋取出一锭元宝放在桌上后,人如鬼如魅地从这方空间消失了,仿佛只是月圆夜下的一场幻梦,风依旧、月依旧、水依旧,连旁边的喧哗亦没有稍褪,而醒觉后一切便廖无痕迹了。
午夜的一轮皎月悄悄覆上一抹暖昧的深赭,非关渔火的回照,而是近似凝干血渍的色泽。
是的!
“回雪惊鸿”要取走的人命,没有人能留下!
第一章
“问巧!问巧!”
完颜慕南不断高声唤着,心里满是惶急;踮起脚尖、伸直了颈项,试图让自己顾盼张望的视野开阔些,偏偏逃难的人群密密麻麻如倾巢而出的蝼蚁,她自个儿被这股人潮流动牵拖着走,而问巧小小的纤细身子早就被这片乌压压所吞没,不知芳踪何在。
“问巧!问巧!”她仍是不肯放弃,使劲地直喊着她的名,嗓子因而有些暗哑了。
传自喉咙的灼热疼痛,是否就是心焦如焚的感觉?殷殷切切、忧忧凄凄,在慌乱拥挤的情形下,坠落面颊的一绺青丝被她忽略得彻底,连稍稍抓住梳整理的念头都无暇从她的脑中闪过。
找不着自己,问巧多半也是同她一般,着急得不得了吧?
离开归云庄好些时日了,两个小女子仿佛又回到以前在王府相依相顾的年岁:也许,在血统上有主仆之分,但现实生活里的她们,有的是比一般亲姊妹还深的手足之情,而这──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原本已经打算在淮南的楚州安定下来一起过生活的,却怎么也没料到会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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