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自己所学的知识不过是“学枷智梏”。他企图靠施魔法来了解自然的秘密。于是,魔鬼梅非斯特和浮士德定下了赌咒:魔鬼答应做浮士德的仆人,带他重新开始人生的历程,条件是一旦他感到满足,灵魂便归魔鬼所有。
这真是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
无数次,你都会为浮士德即将开口赞美而捏把汗,你在舞台下方的黑暗里,目睹浮士德一生又一世的经历,目睹他的奔劳迁徙,看见他终于获得美好的生活,他就要举杯畅饮,就要大声礼赞,你紧张地,好心地在心里呼喊:不,博士!不要说出来!不要真的满足,不要停留耽搁!
每当我看到有些人在赞美他们平常的幸福,赞美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时,我就觉着不祥。爱情,不仅仅是于名人容易见光死。于平凡的百姓,也不宜高谈阔论。
凡经传播,必有悲情。
譬如沈三白,得妻芸娘,写下《浮生六记》,他曾写道:登舟后,反觉一刻如年。及抵家,吾母处问安毕,入房,芸起相迎,握手未通片语,而两人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觉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矣。
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记得初读时,我隔着百年,犹神思恍惚。
沈复和芸娘,相守能有几年?
竟然是情深不寿的命运。
又如林觉民和陈意映的爱别离。曾经“迴忆后街之屋,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又三四折,有小厅,厅旁一室,为吾与汝双栖之所。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底底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一个照片上含蓄内敛的青年,在诀别前三日呼唤:意映卿卿如晤。
这一声呼唤痛煞多少人的心肠?!
他说,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
看到曾经的繁盛,艳丽,看到一步步搀扶相顾,一声声低语呢哝,以至于离别突然莅临时,令人惊惧。
他这么深切地告别,是对敌人的檄文,是对同道的壮志豪歌,但对爱他的人,却是一封索命书。继烈士牺牲后,意映卿卿郁郁而终。这中间的年头亦不过几年。
有时候看小说,发现那些作者会编织一些童话在开始的段落,越是铺排着细节,深情地讴歌,我的心就越凉。是的,这是一个写作规律,不幸就埋藏在幸福脸孔的背后,那些丧门星们着黑衣,寡言,带着使命来。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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