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烧点纸,祭奠一下我们曾经的好妹妹小妍。
纸钱和香烛都是在磁器口的一家寿衣店里买的,聂智群特意挑了个纸扎的大彩电,他说小妍从小就爱看电视,让她在天堂里也能看到自己演过的那些影视剧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喉咙有些发哽。
小妍家的老屋在宝善宫附近,又破又旧,不足三十平米,墙头瓦楞和房屋四周都长满了荒草,很难想象这里曾经诞生了一个名字响彻全国的影视红星。拔光了门前的荒草,我们在空地上点燃几支蜡烛,每人烧了三炷线香,然后又烧了一大摞纸钱和几张小妍的大幅剧照,黑色的纸钱如受惊的蝴蝶在秋风中四散着飞扬,恍惚间时光倒流。想到正是因为我的自私和卑劣,才加速了小妍精神的崩溃,才导致了本来就处在痛苦深渊中的小妍的轻生,我悔意连连,泪流满面。我想小妍一定知道那篇文章是出自何人之手,我无法猜测到她那时的心情,震惊、愤怒、绝望?也许皆有之,最好最信任的朋友竟然出卖了她,在她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无情地撒了一把盐,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终于烧完了那一摞纸钱,聂智群铁青着脸问我:“浩然,你跟我说实话,对着这上面的八个字说句不昧良心的话,那篇文章到底是不是你写的?”我张口结舌,无语凝噎,愣在那里像根枯死的树桩。聂智群一拳打了过来,我没有躲闪,鼻孔里火辣辣的,直往外淌血,他不罢休,又是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聂智群还要打,却被孟辉死死地拉住。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中山路的一家酒吧喝酒,喝到醉眼惺忪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跟我碰杯,他微笑着问:“程先生,你还认识我吗?”我揉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认出他就是曾经教过美琪的那个姓曹的海归博士。“你女朋友把你甩了?”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娃啥子意思?”
我拎着啤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本来就心情烦躁,这家伙还火上浇油,我准备揍他娘的。曹博士赶紧说,程先生你别误会,我没有奚落你的意思,我有个朋友是你们年轻一代期刊集团的,他说你们的丁副总编和女儿悄悄移民到澳大利亚去了,我还以为你也跟着一起走了呢,看见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