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一声,脚下一滑,跌进了万丈深渊……然后我就醒了,满头大汗,祁树礼被我惊醒,问我是不是做了噩梦,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昏昏入睡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昨夜下了雪。窗外已经有树梢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绒。隐约还有小孩子在远处嬉闹,打雪仗。笑声清脆悦耳。
湖边的雪景是很美的,但我无心欣赏,想起昨夜的梦仍然心有余悸。在回长沙的车上,我将梦境说给祁树礼听,他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我一头雾水。
“好事啊,老天有眼,看来这回我是真的修成正果了,哈哈……”他的喜悦溢于言表,像捡了个宝。坐我旁边的安妮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她的哥哥在发什么神经。
“考儿,凡事只要心诚啊,”祁树礼像是大彻大悟了似的,说,“我想我的诚意感动了老天,终于让我们祁家有后了。”
我立即明白过来,有几秒钟的失神,孩子?我顿时有些心慌意乱,视线模糊起来,车窗外的景致笼罩在一片水雾中,虽然是冬天,但山野的风光却很好。轻盈的雪,纷纷扬扬,青山碧水,稻田无边,随处可见山坡竹林,恍惚中梦境里的繁花小径真实地展现在我面前,这是一种强烈的预感,梦或许会实现?我问自己,如果上天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怎么办?
正想着,手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耿墨池家的电话,我一接听却不是他的声音,是他的保姆打来的,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白小姐,快来,出事了……耿老师他……他……”
“他怎么了?”
我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他……他心脏病发作了……”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留住他离去的脚步。
我不是上帝,我留不住他的脚步。而我曾经失去过那样多,那样美好的一切,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再找回。所以,我不敢再奢求什么,我只要他好好的存在着,只要他让我知道他还存在着,站在世界的这端,遥望他在另一端,只要知道,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命运始终如一的残忍,连最后的一分企望都让我落空。老天把他最后的存在都要夺走。此刻我站在病房外精神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什么。
旁边,主治医生毕恭毕敬地在跟祁树礼说:“祁董事,我们都很尽力,这次能逃过一劫,很大程度上都靠他内心的意志,他并不想死……”
“废话!谁愿意死啊?你愿意吗?”祁树礼立即翻了脸,气势汹汹地吼道,“我要的不仅仅是你们尽力,我要你们救活他,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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