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也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悬着的心落了地,看来她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
耿墨池邀请祁树礼到在水一方吃午饭,
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着刚刚过世的耿母的遗像,是我帮着布置的,祁树礼连忙上前鞠躬上香。遗像中的耿母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尖而小巧的下颚微微向上扬,杏眼含情,笑如新月,逼人的高贵气质让人不能不相信这世间确有美人的存在。如果不是遗像下的祭台上摆着的白色菊花提醒来者,谁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绝色女子已经不在人世。
我久久伫立在遗像前,淡淡的菊花香沁人心脾。
数年前在上海的夏宅中闻到过的菊花清香,恍若已经隔世。我知道耿母喜欢菊花,所以才在她的遗像下摆满菊花。那遥远而芬芳的记忆,正如这洁白的菊花,一朵朵绽开在往事里,那些人,那些痛,那些笑,那些泪……一幕幕呼啸而过,生离死别,终于可以像此刻这样,淡淡地从容面对。
“这是我母亲四十多岁时照的,她本人很喜欢这张照片。”耿墨池跟祁树礼介绍说。
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脸,竟发现他跟他母亲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一样的高贵含蓄,一样的寂寞冷僻,连眉目间隐忍的忧伤都完整地遗传下来了。
他又说:“过几天继父就会把我母亲的骨灰送回来,她在海外郁郁寡欢了半生,做梦都想回故乡……”
我问:“选好地方了吗?”
“不用选,早在二十年前,我母亲就说过死后要葬在落日山庄。”
他这么说着,眼中又似有泪光闪动:“那是她跟我父亲相守过的地方,她的心和灵魂二十年前就葬在了那里……还记得落日山庄后花园的那棵
海棠树吗?我父亲的骨灰就葬在树下,死后要将骨灰也埋入树下是母亲改嫁给继父时唯一的要求……”
……
“在我儿时的印象中,母亲好像从来没真正快乐过,她一直忘不了我父亲,继父也是没有办法才把她弄出国,可是好像很失败,母亲心里一刻也没停止过思念,她在国外生活得很不快乐,比在国内更抑郁,我继父倾注了半生的心血也没能得到我母亲的爱……他常跟我说,他一个大活人竟敌不过一个入土的人,他这辈子很失败……”
“是很失败!”坐在一边的祁树礼忽然插话道,“而且这种失败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活人争不过死人,一点都不稀奇。”
我吃惊地看着他,隐隐地感觉他话里有话。期待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别过头,把脸朝向外面盈盈的湖水。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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