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替我问候向真,勿念,守丹”。
新生松一口气。
果然不出向真所料,这家伙,风流快活去了,重色轻友。
新生却不是那样的人,仍然去信,向好友报告她生活进展点滴。
像她同向真感情的发展,像她学业上的进步,像她对人生渐渐有了抱负和希望。
信仍然很短,但是快乐的、跳跃的信。
四个月后,于新生寄给梁守丹的信被退了回来。
新生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凡事找向真商量,“向真,你看退信。”
向真讶异,“什么,这么些年来,你的信,只寄到一个邮箱号码?”
“是。”
“她住在哪里?”
“加州。”
“加州那么大,什么城、什么路、几号几楼?”
新生瞠目,她从来没问过。
“信封上的邮戳说‘邮箱经已取消’,”向真抬起头来,“也许她搬到另外一个州去了,她会同你联络的。”
也许也许也许,这次的也许落了空。
接着的半年,音讯全无。
每逢讲起守丹,新生都有难以形容的怅惘。
向真劝她:“新生,世上没有一辈子的朋友,旧的去了,自然有新的会来。”
“但是,”新生说:“是守丹帮我度过难关。”
“我不明白,她不是一直在外国吗?”
新生摇摇头,“是她的信,帮我度过最黑暗的岁月,那时我还没认识你,经济情况又差,且未进理工进修,天天度日如年,早上简直不愿意起床,无论睡多久,仍然觉得累,因为对生活失望,只有守丹的信鼓励我,使我露出一丝微笑,她救了我的贱命。”
向真听了,楞半晌,“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新生深深叹口气,“梁守丹这个朋友,对我来说,与别的朋友不同。”
向真搔搔头皮,“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新生说:“大概认为结交笔友没有意思,可能婚后抽不出时间,还有,也许失恋没心情,反正,她已经忘记我。”
“对了,”向真问:“她在哪一家大学上课?”
“仙打巴巴拉州立大学英国文学系。”
“我们写信到学校去查问。”
“她早就毕业了。”
“校方会保留她的地址。”
“好,马上去信查询,不过──”新生迟疑。
“不过什么?”
“不过守丹既然故意避开我,我不问好歹地找上门去,好像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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