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天生有着本能似的和一切人建立良好关系的能力,能够对着高雅者舌吐莲花,飘逸不群;能够对着附庸者高谈阔论,自然融入;能够对着忠义之士,倾心相交;能够对着卑劣之人,语笑嫣然;能博古通今,博学士文人会心一笑;能针砭实事,惹清流同道刮目相看;能琴瑟笙箫;能声色犬马;能阳春白雪;能下里巴人;能在庙堂之上、贵胄之间王孙气度,不逊皇室;自然也能于烟花柳巷、倾香河畔倜傥风流,纵情买笑。可是他独独不能勉强自己去取悦这位天天相见的父亲,好像与父亲的每一句对话都充斥着与陌生人般不相干的客套和场面话,词汇干巴巴的掉渣,冷的耸人。少爷从不愿与大人多说半句话,平日里的生活和消遣全部自己做主,由不得他人干涉半分。每每从少爷房中走出的大人眼中都会闪过刹那的无奈,这是他平日里难得的情感表露。当然是除了和他的马在一起的时间。
我常在想,也许救下我是少爷今生对大人唯一的请求,所以难怪乎那一天的暗室门口,大人可以笑得那样得意。
“死小德儿,睡得口水都流到我的书上了!”傍晚时分,少爷从外面回来,披着璀璨的落霞缤纷,通体仿佛燃烧般绚烂。是了,比起骄艳的日头,他更像地平线上的落日融金,血样的炽烈和冰冷,瞬间的华美却灌注了永恒的霓裳,势不可挡的吞噬着万物和大地。激情澎湃中有理智的叫人绝望的毁灭意识。这些当然都是我后来所想到的,至于那时,我的心里对于他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无以复加的崇敬。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还没有搞明白情况,他便一把夺过压在我肘下的书,爱惜的抹平我留下的褶皱。我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因为他更看重的是超越于书本以外的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曾说那叫契合,他读该读的书,只是为了寻求与这个世界的接洽点,是现实的必要而已,而他读想读的书,便是贪婪的希冀透过那薄薄的纸背感受灵魂与灵魂碰撞的契合之音,是他生存的意义所在。我猜想,他所作的事情看似毫无章法,率性而为,恐怕都是扎根于他所谓的生存意义吧!他说过,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聆听这种契合之音,现实所作的一切只是世人妄加窜度的表象而已。
“我早上不是看得这页啊!”少爷疑惑的随手翻翻,恍然道,“原来你……”
我红了脸,慌忙解释:“对不起,少爷,我只是好奇……我知道您读到第七卷了,我本打算您回来前恢复原状的,没想到……”
少爷不介意的一笑:“原来你进步的这样神速啊!看来我这个师傅当的还是满合格的呦。喜欢看书当然好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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