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可能,就是大人这次见我的时候。”她并不回避,仰起脑袋直直地注视。
“好,我放你出去。”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妥协了。
比他想的要来得愉悦。
“隐生既已知道你的真面,便不可再住在这里。”
她已经绾好了发,正将步摇扎进发髻里,“他在玦城无依无靠,你让他住……”
尹辗走到案旁,将案上倒伏的一个杯子拨正,“你跟我走。”
颐殊手一顿,扎偏了。那支步摇歪歪斜斜地挂着。
早知便服下真的毒物好了。
尹辗带着她踏出房门时,覃隐正靠在门外的柱子旁。
颐殊不自觉惊颤,身体不受控地后撤,呼吸暂停一瞬。像是做坏事被捉住。
他低垂着头,既不行礼,也不言语,只是轻轻转眸看她。毫无疑问,他什么都听见了。
尹辗没有过多停留,略过他身旁而去,她犹豫一息,只得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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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身处一个云雾蒸腾,白烟缭绕的地方,弥漫着熟悉的苦毒味。尹辗大抵六七岁,在那人过来之前,抓起一把不知名的药材塞进口中,声嘶力竭地大喊,“你试!试我死不死!我死给你看!死给你看!”接着是一鞭又一鞭的荆条落到身上。
卯时,他起身穿衣,侍从伺候着系上衣带,似不经意地问:“她起来了吗?”
侍从答:“跟之前一样,起来练琴,两个时辰后读书,雷打不动。”
他不再问,带上朝笏公牒入宫。
也许是他多疑,身体被另一个人夺舍这种事怎可信。
马车停在宫门前,他才恍然觉察思绪停留在这件事上误了多少时辰。
不可理喻。
临下朝前,目睹皖妃跑到大殿哭闹,说皇后仗杀了她身边的宫人,反被谌熵一掌扇到地上。虽内心波澜不惊,却不可抑制地想到,若是她在这宫中——皇帝已经对皖妃厌倦了,得找新的女人给他。
“季愁,”他睁开眼,同时马车停下,“去将杨家的女儿接来,明日送进宫。”
白鬼站在尹府外,仰天观象,“明日有雨。”他们从不在雨天送女人入宫。
那意味着如花落流水,徒劳无功。谌熵的疯症在雨天发作得更厉害。
“无碍,送。”
“可黄栋安即将……”季愁又忍不住提醒。
回应他的是冰冷无声,季愁闭上嘴,马车接着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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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尹辗站在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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