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作甚。”
“气已经受到眼珠子,我不能再忍。”
“好,也好,总得有人学秋瑾,”晓阳说:“但我仍然坚持我的方法是对的:中西永远不能合璧,能够互相利用、荀且偷生已经上上大吉,你要与他们做朋友,讲道理,生闲气,你尽管去,今日我有大客自台北来,做成这笔生意,说不定可以退休,再见。”
晓敏起床。
第一件事是讪笑着掀开窗帘看看楼下是否有三K党聚集。
姐姐的态度是老华侨本色:但求生存,不求了解,任误会越结越深,一则英语不好,无从表达,二则根本不理会红颜线头发的异邦人怎么想!
晓敏是矛盾的,刹那把洋人当朋友,刹那又吵将起来,反而不及晓阳不闻不问无功无过的态度省力。
大厦顶褛有三个豪华复式单位,业主全是港人,年间大抵只在夏季最热的两个月来住上一阵子,其余时候,拍上门,回香港去也,是以游泳池永远空荡荡无人用。
惹人妒忌?当然。
晓敏吁出一口气。
她本来想与洋人打成一片,结果当洋人恼怒批评不合作的华人的时候,她又头一个生气,来护着平日谈不拢的华人,干革命就是这点痛苦。
晓敏把车子开到郭牛家去。
老人在后园苹果树下哂太阳。
抬眼看去,花已落尽,一树累累青色豆大的果实,晓敏也还是第次看到苹果生长的可爱实况,心情略略松弛。
她轻轻坐在老人身旁。
老人拍拍她的手背。
晓敏忍不住诉苦:“我想家,我想回家。”
老人微微笑。
“比起您的苦难您的经历,我的不算一回事,但我也切实感到痛苦,请你给我力量,让我接棒。”
晓敏握住老人的手。
九十岁称耄耋,一百岁称期颐,一百一十五岁的老人.应该吸收了天地智能精华,破此限者极为罕见,晓敏坐往他身边,内心非常祥和。
老人终于开口了:“新环境,总要设法适应。”
晓敏说:“我怕我跟不上这个游戏。”
老人笑。
晓敏记得他说过,十二岁的郭牛在洗衣场工作、蒸气弥漫,脏衣服泡在热皂水中,用木棍大力搅动,逐件搓洗过清,个子小小的他一天做足十多廿个钟头,晚间睡在衣包侧跟,只有他会讲两句英语,遇到洋人来调查卫生时况,他还要扮代表,双手熨得通红溃烂,人累得如行尸走肉,站着也会睡着,铁路建成通车,报道一字不提华工,洗衣场结束,郭牛失业,改学烹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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