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尚不住沁出泪水,倒过来安慰朋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紧急任务在身,范里才没有垮下来。
晓敏只能说出“范里”两个字,眼皮、脸肉、咀角,都不由自主簌簌颤抖。
郭剑波连忙绞出热毛巾敷在晓敏脸上,把她扶到沙发躺下,喂她吃药。
郭剑波说,“晓敏若休克,马上送她到医院。”
他随即发觉新婚妻子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范里双目紧闭、泪如雨下。
郭剑波无言.把头顶在墙壁上。
接着数天,顾晓阳把女儿也带来与他们商讨问题,往往谈到天黑,只叫小阳出去买点心充饥。
此刻,憔悴苦恼的晓敏反而沉着的说:“我想回香港等胡小平的消息。”
她姐姐反对,“我不赞成,母亲后天到,你忍心叫她失望吗?”
范里不语,她一直自卑地认为已经离弃父母兄弟,再无资格发言,劝人也离弃亲友。
晓敏说:“胡伯母也许需要我。”
晓阳瞪起一双丹凤眼,“你亲娘更需要你。”
“自私!”
“每个人都自私地搞好自己,搞好家,自然国泰民安。自顾不暇,一天到晚挂住去搞别人,是正确道路吗?”晓阳的声音早就嘶哑。
这几天屋里堆满药,医喉咙的、医眼睛发炎的、宁神的、治胃抽筋的,摆了一桌。
晓阳问妹妹;“华侨就不能办大事,中山先生是什幺身分?总督与两局议员都已经出面,胡小平躲得过就是躲得过,”
小阳买了热辣珠的匹萨饼回来。
本来阿姨一人可以吃一个,吃完才吐舌头说如此好胃口实在可耻,此刻她只咬一口,咀嚼半晌,还吞不下去,急急吐出来。
小阳也实在不想吃。
刚才卖匹萨的是一个印度人,货银两兑的时候忽然对小女孩说“太惨了。”
小阳一言不发,转头回家。
她约莫知道发生下什幺大事,那样爱美的母亲,居然好几天没有换衣服,天气渐热,仍穿簿呢套装,平日叼唠专横,此刻句句道理。
阿姨同她说.“小阳,人人老了十年,你也没有例外。”大概是正确的。
他们守在电视前面看新闻,自清晨至夜深,天天是头条、加上特别报告、似百看不厌。
整条片打东街,好似没有别的话题,小阳一早八点被派到附近杂货店去轮中文报、要预订,不然就卖光,下午六七点又去问;“有号外吗,有号外吗。”
杂货店小伙计看着横排的号外两字、读成外号,“外号一样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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