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捡起来放回去,还是重新再下一盘,她这样想着,余光却看到窗外有人走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月白的曳撒,上头的金丝流丽,像极了今日晴好的日光。
扶欢站起来,就站在窗边,她朝着那人,抬起手晃了晃。
这样的动作,慕卿想不见到也难。穿月白曳撒的年轻掌印,就携带着一段日光,来到她窗前。他的眼里映着日光,暖暖的一圈金边,话音也如日光般温柔:“怎么在窗边,仔细吹到风。”
扶欢两手撑着下颔,听到慕卿的话语,微微仰起头,让日光铺满整张脸。养病的这段时日,扶欢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苍白变成了更莹润的白,羊脂玉一般,在日光下白到近乎透彻。
她蛾眉婉转,笑着对慕卿道:“今日阳光如此好,我来晒晒太阳。”
“而且。”她伸出手,在空中轻轻挥了挥,“你瞧,没有风。”
身后的青铜博山炉里,香料轻燃的白烟一缕一缕,从炉盖盘旋而上,香气被日光一晒,仿佛变得甜腻起来,又像是陈酒的微醺。
慕卿待她,向来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那便晒一会儿太阳,但要记得太医的话,有风时,一定要回去,不能再受寒了。”
扶欢摇摇头:“我不想记。”
“有慕卿帮我记着就好了,慕卿一定不会让我受寒的。”
扶欢觉得慕卿一定是对她下了蛊,不然为何一见到他,再糟糕的心情也会明媚起来,还想向他撒娇,还想靠近他,不做什么,光是看着他就心生许多欢喜。
慕卿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她的头,但是不知为何,那只手却没有落下去。
扶欢疑惑地歪了头。
慕卿浅淡一笑,眉间恰似冰雪消融,他拂过扶欢的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只手克制着,只稍稍触碰了一下就离开,像是手上沾染了什么东西,触碰的时间稍长一点,就会被不依不饶地纠缠上。
可他忍了许久,只贪求那一点触碰,聊做慰藉。
慕卿眼睫颤了颤,道:“殿下说的是,殿下的一切,臣都会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