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叠叠地裹着,捂出一身的冷汗,也不觉得。
在战事的余波中,王府十分冷清。桓道才一直无子,干脆教回府的王昙搬到王嘉的院子里住,吃饭时凑凑人气。只是桓道才也不常在府中——临海公主于新婚中再度有妊,桓道才隔三差五地在公主府上往返。有一次,城外流民的箭矢射到她的车顶上,她把那支铁簇都没有的秃头箭拔下来,带回府中给王昙玩。
众人于冬天前凯旋,王仲的残部都被逐到江北,王嘉依旧作他的中书侍郎。这时王昙已经在嫂嫂的偏院中住习惯了,每日午后,王嘉回府,他还能同兄嫂一同吃顿晚食。桓道才频频在人前提起公主的妊娠,紧跟着就提起王昙——从小由他们兄嫂看着长大的,也像是个孩子一样,忽然就到了婚配嫁娶的年纪。这些事情由桓道才提起来,之前曹抒也提了几次,王昙只觉得惶然,反倒是王嘉为他开脱:
?“他身子弱,如今放出去别居都不放心,哪里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呢?再由他几年罢。”
?从前王嘉最恨他不成人、不上进,如今竟头一个地宽容下来。王昙偏着头,侧过右耳听兄嫂讲话,左耳对着堂下,被奴婢叫了几声才听见了。他回过头,看到奴子捧着银盆给他洗手,头一侧,堂上的对话声顿时模糊起来。
他左耳中的疼痛一直没有消退,拿净布裹着,像一个昭然的烙印。王昙平静地将手浸到水盆里,他尽力地吃了几口饭,手心里就不住地冒出汗来。他能感觉到长兄的目光不时向他投来,那目光中却连叹息也没有了,不过是纯粹的关切。好像他从前只是在忍耐着他,如今他却真正地把他当成一个病人了。
完整与残缺,好像是瞬息与永远,好像是汉的盛世与他们的盛世。从前在完整中的病痛,常常让他对自己的身体生出一种痛恨,而残缺是摧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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