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殿前司衙门,在冬日暖阳的慵懒笼罩下,显得格外空旷和安静。
李奕负手站在廊下,望着晴朗无云的天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鱼袋,思绪却不在眼前这难得的晴暖上。
据邠州方向送来的呈报,补任殿前右班都押衙的李处耘,已经在赶来东京的路上。
粗略估算行程,若无意外,今日便该到了。
其实按时间先后,折从阮殁于刘词之前,由他所举荐的李处耘,自然也比赵普三人的任命更早下达。
可李处耘反而要比赵普他们来得更晚。
据说乃是李处耘感念折从阮的知遇之恩,亲自护送着老将军的灵柩前往府州安葬,这一来一回便耽误了些日子。
再加上李处耘不是孤身履任,而是带着家眷老小一起来的,赶路的速度自然比不上轻车简从的赵普等人。
念及此处,李奕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计较。
他从未见过李处耘,对于这位“北宋开国功臣”的了解,仅限于史册简牍间的只言片语。
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李处耘“吃人”的记载:“处耘释所俘体肥者数十人,令左右分啖之,黥其少健者,令先入朗州…朗人大惧,纵火焚城而溃。”
…对于这件事,李奕无从置评。
因为按照历史记载,李处耘应当是想借此举震慑敌军,一举击溃朗州城内的士气,显然攻心才是目的,吃人只是手段。
相比于五代时期那些以吃人为乐,甚至用人肉充当军粮的行为,李处耘的做法倒也不是那般“惊世骇俗”。
当然,无论是攻心还是立威,“食啖俘虏”本身便是彻头彻尾的暴行,与禽兽何异?其非人之举,无可辩驳。
然而此刻,于李奕而言。
先不论那骇人听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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