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兮,汩徂南土。
带着遗憾,他回顾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巧匠不斫兮,孰察其揆正?玄文幽处兮,蒙谓之不章。
黑白莫辩,是非不分,那后果,就可以想象: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变白而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皇在笯兮,鸡雉翔舞。同糅玉石兮,一燍而相量。
真正的凤鸟,鸿前而麟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龟身,燕颣而鸡喙,首戴德,颈揭义,背负仁,心入信,翼俟顺,足履正,尾系武,小音金,大音鼓,延颈奋翼,五色备举。几乎是完美的形象,但,当凤鸟来到人间时,他遇上了什么呢?陷而不济,穷不得示!
于是,他终于愤怒了:重华不可牾兮,孰知余之从容!古固有不并兮,岂知其故也?
可,激动后,他很快又平静下来,事已至此,愤怒又有何用?一切,早已不可挽回。
悲伤的叹息着,他垂下了头:进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将暮;忧虞哀兮,限之以大故。
虽然还差很多年,可是,他已看到楚国太阳的陨落,看到了大限将楚地覆盖。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分,他的弟子,他的族人,他的信众,他的爱人…全都不在身前,这个孤独的诗人,孤独的政治家,孤独的先知和智者,孤独的站在汨水边,孤独的面对着孟夏时的江风。
身边,是那圆睁着眼睛,还努力想要劝他回心转意的渔父。
终于,他决定了!
人生禀命,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
大笑着,让泪水在笑声中夺眶而出,自由的飞舞,然后坠落,就如同他的一生。
他抱起一块石头,迈向江中。
只留下一个冀望,留给后人,象是一个拷问。
知死不可让兮,愿勿爱兮。明以告君子兮,吾将以为类兮。
那一瞬间,有伟大的波动,超越了时空,超越了成败,超越了一切物质层面的限制,烙印入历史当中,直到千年以后,在南方的另一片大水边上,我们犹可听到响亮的回音:
古之贤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微斯人,吾谁与归?
微斯人,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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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子沉江后,这水沉寂了很久,或许也有一些人来这里凭吊过,的确也有很多人在这里纪念着,可,要抚慰三闾大夫那孤独的心灵,止靠几个五色丝缚的棕子又怎能够?
至少,我是相信,直到那与他一样孤愤和担忧着的灵魂,同样带着巨大的失望来到湘水边上之前,他并没有得到什么真正的安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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