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弟就愿一辈子这样做谢家与容家的傀儡?卑微如六皇子傅翊,尚且有骨气在龙椅上与谢氏一族争上一争,因何到了你这里,倒是将一切变得极为顺理成章起来了。”
绫华单手支颐轻凑到顾泠朝的香肩上,眸光轻怠的望向傅珵讥讽道。
“怀淑姐姐是为了护我才选了入谍司这条路的,天家的女儿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皇弟你自出身起便是众星捧月,又哪里知晓什么世间疾苦。”
纯良与软懦一贯并蒂而生,傅珵的皇位既得益于谢家,那今后外戚势大、干预朝政亦不可避免,大燕的天下姓傅,龙椅上坐的是一个手握生杀权柄的人,而非是一个优柔寡断,受人扶植的傀儡。
“原来皇姐们在心中竟是这样看待本王的,我自问始终不曾生过害人之心,倒是皇姐皇弟们,各个手染鲜血,本是同根生,奈何手足相残?”
傅珵目光微邈看向亲姐绫华的方向正色质问着,他永远都是这样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即便内心怒意到了极点,都会以一种自洽的方式瓦解那份戾气。
作为万众敬仰的太子,他从小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得为了攀附权势,那些人可以低微到何种地步,不懂那些戴罪之身为了在御前讨一条活路,又何以卑劣到何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在高位者,不懂一文钱逼死英雄的痛,这才是最可怕的。”
孟清禾这时微微凑近谢殊身侧,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厮磨道。
像谢殊这般不择手段从尘埃里走出来的人,又岂会看不懂如此浅显的道理。他自幼聪慧过人,人情冷暖于他而言多是逢场作戏居多,一朝得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诸多清名加身,会使人愈发看不清他骨子里原本的样子。
八仙桌中央铜锅里的汤汁在这几句话的功夫下将沸未沸,不多久,便完全的沸开了。
腾腾热气倏尔充斥了冷寂的正堂,孟清禾夹了一筷切得极薄的羊肉放入浓汤中。傅珵凝着那在汤水中浮沉翻滚的几块鲜艳嫩红渐变成柔和的粉色,思绪飘出遥远。
孟清禾担心煮老了影响口感,匆忙拿起谢殊身前的瓷碟,匆忙将羊肉捞起,又按照他平日的喜好,拿起小银勺去邻桌调好了蘸料,将那肉块周身涂满味料后,放在唇边轻吹了两下,散了些热气,这才递到谢殊跟前来。
“夫君近来操劳,趁着年节好好休整一番才是。”
清风朗月的公子偏爱肉食,这是只有孟清禾私底下才晓得小秘密。因着谢殊从不在人前展示喜厌,致使众多想要投其所好的官员时常弄巧成拙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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