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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硐硐主杨保儿正悠闲的喝着浑浊的米酒,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其父因助朝廷平播州杨应龙之乱立有微功,袭了个土官巡检,另封了从五品武略将军的散官,所谓散官实际是一种荣誉头衔,朝廷也不另外支俸,但有了这官身,在土民中便是一种朝廷印记,自有一番好处。自从十三岁上杨保儿死了父兄,他便袭了这硐主之位,如今又是十年过去,日子倒也过得悠然。当着播州到贵州的官道,每年在商货上得到的好处不少,是以这等不过百户的硐子,斗鸡走马的日子也能支撑得来。今日却是稀奇,听家中管事说硐外来了一群副爷叫骂。所谓副爷,说的便是军户,这杨保儿祖上三代早已是熟番,虽是苗人,但确已汉化,家中驱使也就如汉人一般,是以也有管事。硐中男女虽不过百户,四、五百人,但方圆十数里,除了白马硐所在的底寨司,这一硐也是可以拉出百来男丁见一见阵仗的。
若是平日,地方上汉番之间往往还是为了水肥、诉讼之类相争,争斗狠了,自有新贵县和底寨司出面,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卫所军打shang men来倒是十几年未有。尤其领头的红脸大汉,管事的认得,是本地王家坡人,世代的武职。前些日子还听来走亲戚的母舅提起这位,目今在佰贰堡袭得总旗,听说又应了左营把总的差事。本朝军制混乱,大抵是卫军主守,营兵主动。虽然开国二百有年,各地武备废弛,但自今上父祖以来,沿海有倭寇为患,西南又有猡猡红苗之乱,是以卫所之外,又常设了营兵,以为协守地方之意。按管事的听来,这红脸军官便是以卫所世职应募的营兵把总,那应对就自有不同了。
依朝制,卫所之军供给依靠屯田,平日有月粮,遇战有行粮,纵有不足也是要用盐课和京运年例银贴补,但都与地方无涉。而营兵的地位则要高出许多,不光有月粮、行粮,另有安家、马价、衣装、器械银子贴补,虽说也是从京运年例银中出息,也即是中央财政负担,但自万历援朝之役以来,国用不敷,故又许地方自筹兵饷及各种加派,所以杨保儿这样的土官硐主,不惧卫所,却怕营兵。听管事这样言说,便皱起眉头探问起究竟。
“都是阿寄那不成器的,竟然勾引播州过来的红苗,打起过商的主意,这回听说是劫杀了一个秀才老爷,杀死了好几口家人。却不想这秀才家中和这位王总爷竟是亲戚,偏生有一独子被佰贰堡的巡卒救下。如今姓王的出头,不光去劫杀的十多红苗全被杀了头,还要我们把阿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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