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入座,于是抱怨书场挂出戏牌的声音就源源不断地传了出来。
沛玉一心只想见到小玉,对书迷的抱怨并不在意,眼见得听客渐渐多了起来,小玉却还没有身影,他不由暗暗心急,悄悄问叶莲:“莲哥哥,你说曲家真会来此唱戏?”
“那还有假?是那曲小姐亲口对我说的,你没听说外面都挂出了曲家班的牌子?”叶莲肯定道。
沛玉只得捺下性子等下去,过了约半柱香功夫,可坐百多人的书场里也有了二三十人。沛玉正猜想可能是书场想多等些客,是以迟迟不开场,忽然间听得后台传来三声拖着尾音的长招军响亮的号声,场里本就廖廖的客人立刻静了下来,接着又是一记响锣金鸣,但听得场后有人高声呼喝:“得——”
沛玉已听出这是曲老夫子的嗓音,只觉心情为之振奋,马上鼓掌高呼:“好!”可是场中皆是书迷,叶莲平时也不肯在昆曲上下功夫,并没听出这一声好从何来,他的掌声竟是无人应和。
随之传出的是一阵优雅柔婉的笛声,是《北点绛唇》前奏,沛玉明白,接下来就该是黄门官出场了。不过他却猜不出,曲家会怎样处理这出戏,会不会让小玉扮黄门官。这一出是《琵琶记》中的《辞朝》,开篇有一段长达一百三十五句的《黄门赋》,只因词句太长,处理困难,因此多数戏班索性避而不用,相沿成习而已。
黄门官从后台走上前来,从扮演者身形步姿上,沛玉一眼认出正是小玉,心下也清楚了,小玉是曲家挑梁主角,既是她先出场,黄门官就成了主戏,既是主戏,就该念那段《黄门赋》。
《黄门赋》是昆剧三赋中最难念的,不用伴奏,纯是说唱,共六百三十九字,要想字字清晰、毫不停顿地一口气念完,着实需要一番真功夫。但是曲家为迎合书场听众听书的习惯,还是将这有些近似于说书风格的段子搬上了舞台。
小玉正待开口,沛玉已经又道了一声好,虽是身体尚未复原底蕴不足,但这一声喝却多半因再见小玉由衷而发,倒也格外响亮。小玉循声望见是他,不由嫣然一笑,愈发神气昂扬地开口念了起来。
那百多句《黄门赋》,字字珠玑,句句精练,小玉念来犹如行云流水,竟是轻松自如,颇引台下书迷侧目。
台上戏演得热闹,台下卖花生瓜子的小贩跑得也起劲,叶莲随手抓了些搁在桌上,随即便有个叫阿小的机灵鬼跑上前来,将铜制的大水烟筒摁上长烟嘴,装上锅干烟丝,伸到叶莲唇边。叶莲看也不看,就着烟嘴,轻轻吸了一口。
“咕噜噜”水烟肚里响了一阵,叶莲立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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