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嘴唇边松驰的皮肉耷拉着,阴郁的表情使它们变得异常可怖。接着,他下意识地干咳了一声,象平时和自己一团职员讲话时的神情,习惯性地将屋子环视一圈。随后,他的嘴唇神经质地一张一合蠕动起来。然而,空气中谁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有粗重的气流在他口中“呵呵”地向外哈着。
与此同时,江林的脑中有如照相机的快门,连连闪动着许多画面。很多年来积蓄在心头的疑团,仿佛嗷嗷待哺的小鸟,一个一个在脑中跳跃不息。他竭力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等待着父亲给他解惑释疑。然而,父亲却欲言又止,欲说还休。这种促然的停顿,好似许多飞翔的肥皂泡,在人们发现它们,并抬头去看的时候,却一下子忽悠悠全破裂了,人被落了满头满脸的雾水。
“江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妈,还有龙阿姨之间有什么纠葛吗?好吧,今天就告诉你……”
突然间,在一片沉寂之中,江海峰的声音突如其来闯进了人们的耳朵。人们在措手不及的震慑中,仿佛被高度酒精猛地灌满了胸腔,辛辣的液体顿时在躯体里“吱吱”地烧灼起来。
江林惊异地凝望着父亲。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向来是一位不温不火、无懈可击的师长角色。总是那样威严、沉稳、冷峻。很少有这样明显的大起大落。直觉告诉他,父亲的胸中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已经感到了强大而凌厉的气势。
父亲长长地嘘着气,缓缓说道: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他的声音沉郁、喑哑。仿佛陡然苍老了十几岁,他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深深勒进皮肉里,好似一根根铁黑的钢丝编织的篱网,要将沉甸在岁月河底的泥沙统统抖起来。他尽量压抑着情绪,让声音显得自然平淡:“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生活着三个小伙伴,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他们总是要好得形影不离。每天在一起爬山、下溪,帮着大人打猪草、捡枯树枝。小孩子‘过家家’时,就让小女孩轮流作他们的新娘。他们从不吵架,每次采山果时,总是两个小男孩爬上树去摘,那个小女孩在地上捡。等到女孩的兜肚里盛不下了,她就在下面叫他们。然后,大家一起坐下来分享自己的劳动果实。……他们是那样纯朴、善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灾难、不幸和烦恼……”
江海峰叹了口气,脸上的阴郁在慢慢加深。
他接着说:“可是,在他们七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却打乱了他们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这一年,山村里分来了一男一女两名乡村教师。生产队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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