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地铁站,在路上他说了许多幼稚真诚的话,把我和别的记者反复对比。终于他说完了,我逃一般飞快跑了。于是从此以后再也没去见他们。
“后来呢?”果冻问。
没后来了。除非时光倒流,一直流回到我十四岁的时候。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那时的自己:短头发,穿着蓝色校服,每天挤一个小时的地铁去做采访。
午饭是果冻的妈妈给我们做的。果冻的妈妈很善良,她一再让我多吃点儿,我喜欢这样的气氛!她做的饭很辣。我想起果冻说过他们的老家四川。我们吃得很饱,回到屋子里,果冻送给我《红星I》,因为里面有许巍的《两天》。我们吃完饭,听许巍和胡嘛个的歌。“天哪,我们怎么了?天哪!我们在他们眼里到底怎么了?”听到那土里土气的歌声,我们都笑了。然后是许巍。我垂下头发,绝望像水一样浸向我。我怕回家。我真不知道我妈会怎么看我。十点时,我告辞了,我得去一个学琴的学校。果冻很真诚地说〃能不能下午再去?吃了午饭?〃我知道他的诚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他送我到我放自行车的地方,反复告诉我怎么走。
到“宏和”音乐学校时,黄亚正坐在楼顶练琴,我坐下,他说你弹一个试试。我弹了一段,很生疏,他问:“你练了吗?”我说:“练了。”但事实上我还没他弹的一半好。他教我应该怎么弹。我下决心回家好好练,别这么丢脸。好笑的是黄亚在弹《About a girl》时将和弦记错了,一个男孩告诉了他,他的脸红了。他说,操,回家好好练,真他妈的露怯。我发现这是他的口头语。我问他老家在哪儿?“福建。”他说。带着浓重的乡音。我们聊天也挺好玩的。他说他晚上一练琴人家就说吵。“那你别理他们不得了吗?”我说。“不理不行啊,”他苦笑,“那是我爸,我哥和我弟,不理他们我就死定了。”他说他爸是来北京做生意的,他准备和他弟弟组一支摇滚乐队,现在正在努力把他弟弟拖下水。
下午时我们饿得要命,去买面包。我拿出钱,说买两个汉堡。他说:“操,多没面子,我出钱。”挺乐的。
他问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挺内向,挺害羞的。”
“对。”我说。
“其实我在我们老家时根本不是,他们甚至有人叫我疯子、变态,喔,一到这儿,就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内向啊。那会儿在福建时,朋友一大堆,在这,朋友就这几个……”说得我一边吃一边笑,他的口音太逗了。他说刚到北京时,普通话都不会说,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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