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的猛然醒悟:他们务必打道回府,一个体壮如牛的人冲撞着去看医生是多么的多此一举,三伍应该明白这一点,并尽快携领高乌返回房间。
“高乌高乌高乌!”三伍边嚷边被甩得打了一个大趄趔。高乌显然又一次瘸着一扭一曲地朝着菜洼撞去,狼狈十足。三伍急速回头挽扶他,突然感到高乌全身滚烫得像火牛那样,他把这头火牛乘势拽回来,继续挤着他往前走,可高乌生死也要转身踅回。
“高乌!”三伍这回愤怒到了顶峰,这种愤怒使他拥有足够的力量成功地把疯子猛扯回头,要是高乌再不去看医生就一定会被烧死。可是他仅仅获得一次喘气的机会又被高乌扯回,所有一切看起来就像他们在跟凶猛残暴的龙卷风顽抵死抗似的,摇摇曳曳地艰难地挪动着。当三伍将要累得快成一块扭曲的面团时,他已欣喜地看到有出租车徐徐地向他们驶来。
三伍忙挥手把司机叫唤,并指着高乌大喊:“他病了,他发高烧,快点快点——快点送我们到医院去。”如果不是这样,那司机一定以为他们正准备打劫。
可高乌竟欲作逃离。三伍急忙把车门打得更开一点,双手不顾一切地把颤摇不定的高乌推了进去,他一下子就撞到那软绵绵的座位上,立即像只布娃娃那样乖巧极了——其实像是昏迷。
就这样,后来三伍愤愤不满地对我说,高乌除了把出租车司机惹得气吽吽和把护士小姐弄得恼怒成羞之外,他还在病床上乎乎地睡了三个小时。
“既然他死也不去看医生你又为何自讨苦吃呢?”我说。
“嗤,你以为我傻吗?”他辩道,“高乌测体温的时候你知道多少?四十点二摄氏度,四十点二度。”他重复着,“医生说,很少会有人——一个如此牛高马大的男人发烧到如此高的度数。”
“就只有高乌!”我说。
不需多少时日,高乌诚然变得健壮许多,他甚至自认为能够无所禁忌地在烈日炎炎之下四处游荡了。
从此,关于那次发高烧的事情——不知什么原因,他几乎每次都对大家把它侃侃而谈。所有人都必须了解这样一个事实:高乌那次发烧已经达到四十二度整,这是一种值得自豪而且使人毛骨悚然的夸张,仅仅比原本的真实多了一点八度而已。当他遇到“你最近在干些什么”这一可恶的问题时,这种夸张最能被派上用场去全力维护其应有的尊严,同时还进一步体现高乌自己拥有的强大生命力——得了四十二度的高烧不用看医生——第二天就已彻底没事了。“高乌,怎么你还能活下来吗?”有人斗胆地说,可那个愚蠢的家伙十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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