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棵树,绿了几片林,她也记不清了,汗水洒向了山山岭岭,染绿了满山的青松翠柏,也染灰了一头的青丝。生在安徽长在平原的她,如今看到这苍苍群山,仍由不住有些发怵。
1984年,赵瑞环的父亲,那个20多年前从安徽来支援大西北的老林业人,带着24岁妙龄的女儿,落户关山。第一次看见这样大的山,这样高的山,这样多的山,赵瑞环不知所措。山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山对于赵瑞环而言有太多的未知,而那未知,对于平原上长大的女孩子,却是源自心底深处的恐惧。
据赵瑞环讲,来西北时她在安徽老家已经订了亲,与她同来场子的还有四个女孩子,这四个女孩子在老家也已订了亲,但后来她们都退了,因为两地太远。但赵瑞环没有。依她的意思:“怎么好伤着人家呢?男人家,有没有固定工作不要紧,只要肯吃苦,哪里还吃不了一碗饭?”于是,她成了关山唯一带男家属的女林业工人。赵瑞环告诉记者,在老家结婚时,娘家陪嫁的东西可多了,家具日用一应具全。那时她是一个何等娇媚幸福的新娘!可是她要来关山工作。携夫来到关山后,那长袖绕水、轻衾粘花的新娘便是留在江南的一个永远的梦了。
初来关山时,他们两间破旧的“新房”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外什么也没有,而这单人床是睡不下两个人的,于是,他们自己动手在床边镶了一长条木板把它变成了个“双人床”。除了这张床外,其他的家具就都用纸箱来代替,吃饭在纸箱上,写信在纸箱上,书装在纸箱里,衣服也装在纸箱里……
而这“纸箱新娘”,当时是完全可以回到那梦里水乡的呀。赵瑞环为什么不呢?赵瑞环回答记者这突兀的提问时腼腆一笑,这一笑中有着村妇般特有的羞涩。“分配我到这儿工作了,我就想着如何克服困难,如何把工作干好?没想过要离开。”是的,“坚守与奉献”应该是一种政治文明,而对于这个纯朴如村妇的关山女工,那只是一种简单的思维方式。
带着这种“简单的思维方式”,赵瑞环在关山一扎就是二十多年。如今儿子都已经二十来岁上大学了,但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赵瑞环依觉历历在目。
指尖之痛,如在昨日。刚来关山时,丈夫没有工作,靠她一个人的工资,生活难以为继,后来在单位的照顾下,她为丈夫谋到了一个护林员的岗位。她在林场劳动,丈夫在山上护林,尽管工作辛苦些,但有了“双职工”的工资,他们的生活可以勉强维持。可是,时间不长,一个新生命的到来,给他们带来无比幸福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