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破摔,每到星期六就生病,然后到人才市场治病。我应聘杂志推销员、秘书、仓库储运员、性保健品推销员、编辑、企划、市场调度、电台导播。除了服务员和酒店招待,我就是不做缝纫工,最后我索性辞了工作。我的父母却不干,他们先是打电话劝告,见我无动于衷,然后再用家法恫吓,为的就是保住这服装厂的铁饭碗。
我用来说服自己和父母的理由是:没有价值的报答,不仅报答不了别人,只会耗费了自己。一九九六年的铁饭碗已经没有当初进城时那么具有诱惑力了。
父母终究只是没在城里呆过的农民,尤其没有在我呆过的工厂呆过,所以说服他们比较困难。
不过违背父母意愿又不是第一次,反正我了解自己,写作时表现出火一样的激情,而同时又心不在焉,头脑一热时眼眶也发热,一旦兑现承诺,又磨磨蹭蹭,这是我的坏习惯中的一部分,仅仅这一点就注定我不能忍辱负重。人生苦短,时光易逝,每天被愤怒的力量鼓舞而又不得不表现温顺,念过大学的我天天踩缝纫机,这么滑稽的事干一年足够了。我自荐书写得好,我打扮打扮也不丑,口才也不错,但就是没有单位要一个没城市户口、没国家承认的文凭的人。一个月过去了,厂里叫我从宿舍搬走,留下床,工资也不发,眼看末路到了。我的男朋友对我说,没关系,找不到工作我养你。
我激动得不行,搂着他狂吻,我想这就是患难见真情。真情是黑夜里的一缕阳光,苦涩里的一丝甜蜜,坎坷中的一路平坦。当然,说说牙齿不会痛,喉咙不长疮,屁股不冒烟,脸上不掉肉。
但真情就是有力量,我受到鼓舞,有了后盾,继续拼搏,“天塌下来有人顶”。
在说服无效的情况下,我父母也亲自来了,带了些花生和土特产,叫我送给服装厂的老板,让我回头是岸。我把花生送给他尝,然后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架上继续上人才市场。
对,对,他出场了,我的爱情,他就是朝霞中的光亮,夏天的电风扇,冬天的皮手套。雨天给我阳光,夏天给我清凉,冬天就给我热量。
不止这些,他还是我不可或缺的依赖。他对我宠爱极了,我说天是红的,他说:“好,好,红就红的吧。”我说我再也不做缝纫工了。“好,好,再也不做了。”于是他一次又一次请假或旷工陪我去人才市场。
他就是我的丈夫。
猩猩的约会(一)
认识他之前我除了在服装厂受气外,还在电台客串一个安抚伤心人的栏目,那次节目之后,我收到了三百多封信,包括他的。他不断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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