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哪个厂没有工人,别的服装厂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嘛!”
“她是在上班时累倒的啊,再说,你让这么个小姑娘到哪儿筹钱?”
“你为什么要送她到这儿来呢,今天早上让厂医看看不就得了。”
“可是医生说她血压很高,不送来会没命的。”
“这更说明她的病与厂里无关啦!她自己身体不好,还出来打什么工?”
“你不要再管啦,你要知道,现在不是几年前,那时还是中国人说了算,现在有日本人在,我们也有难处啊!”
在那些重要的“难处”面前,陆红挣扎着要爬起来要出院。
我说,“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吧,我自己去说。”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郑艳,想起那个沉默不语但个性鲜明的郑艳,想起这种不平的现象,想到我们的命运像浮萍一样没有保障,还想到我这一次走进厂里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我胆怯了。走到一座桥时,我趴在桥的栏杆上号啕大哭起来。
过了很久,我把眼泪擦干,然后找到了当初资助我的厂长。尽管他已调离这个厂,可是他仍然对我作了承诺,“这个事我来安排,你放心吧!”
最终厂里报销了陆红全部的医药费,条件就是她必须出院后就辞职,不能再倒在车间里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就把用毛笔写好的感谢信贴在了厂门口。厂里的宣传科对此很感兴趣,把这封信拍了照留存以备日后用得着。
可是我自己仍然在车间里缝制衣服。
我在车间基层流水线上窝了一年,我缝制的衣裳出口到日本、加拿大、法国,穿脏了,洗烂了、扔掉了、再生了,我会说:三哟娜拉,铐喳依吗思。我还在车间里缝制衣裳。我一次又一次想把自己推荐到宣传科去,可是他们说:在服装厂,你是不是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倒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懂服装设计,就要在车间里学着。可是学着毫无兴趣的东西,我一天比一天了无兴致,一种没有对象的爱情在熊熊燃烧并咬噬我的心,我不能在压抑人肉的车间里卖身、卖青春。我毫无目的,无所事事地在人和物之中游荡,就像一个带着恐惧的心寻找关系着整个幸福的人一样,我发现到处都有我的幸福的痕迹,但到处都隐藏着欺骗,到处都有随时激怒我暴躁情绪的导火索。
因为骄傲或者仇恨,我整日处在骚动不安的状态中,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悲伤。我到妇产科主任家中哭诉,医生一语中的地说:你太耐不住寂寞,你才疏学浅,就想一步登天。我低头认罪,我落荒而逃。
我破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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