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但我的内心告诉自己,他其实不受任何人控制,自有准绳在他的心中。我承认不能代替他的准绳,他的容忍,不是容忍我,是容忍他自己的爱,那与我无关。
他身无分文,但我相信他的内心储存着宝藏。他穿最廉价的衣裳,他忧郁而冷峻的气质就从廉价的衣裳中透出,但这没什么。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但我配得上他夜大的同学,那个和他一样英俊而膜拜我的男孩,他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因此我更愿意接受那个同学的约会。
我听他的同学向我敞开心扉。他有城市户口和国家承认的学历,他把单位发的被套送给我,他诚心诚意地爱我,他的身上没有让人把握不住的东西,他干干净净,一眼见底。我想他对我比较合适。
但我空算计了一场,他的同学闪电般地和我断绝了来往,他轻而易举地赶走了他的对手。
他对他的同学说:他和我已经那个了。他知道男人的致命处,所以善于出击。
他没有撒谎,我和他确实那个了。我之所以和他的同学没有结果,是因为和他那个了。之所以和他那个,纯粹是出于轻敌。一九九五年底,他找我的频率越来越高。我感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太近,如果不采取措施,势必被他主宰,于是开始躲避他。服装厂的工作时间永远不会固定,五点、六点、七点、八点、九点一直到破晓凌晨六点,他总能在我下班时出现在我的厂门口。每个钟点我走出厂门,总能看见他站在厂门口。我佯作不觉,只顾直直往前走,他也不发一言地跟着,那段日子,他仿佛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声不响但却无处不在。每天都重复着一种动作,我拿钥匙开门,他便推着山地车要跟进来。我于是一使劲,门咣的一声锁上时,他也不纠缠,转身离去,即使只听见快速踏车的声音,也不能阻止他留在我印象中的凄凉、绝望和孤独身影。在黑夜中往回走,一无所获地往回走,带着受伤的心,回到寂寞的宿舍里独自疗伤,然后再继续追逐,这似乎成了他的课程。然而对于夜大的课程,他却荒废了。
那段日子,他始终带着茫然无措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身后,几乎是可怜巴巴地,与初见时的果断截然不同,反而无比真实地显露出压抑和忧伤。这种听天由命的态度,格外能呼唤女人的抚慰之心吧。在他神色黯然地注视我的时候,我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将他让进屋里,似乎那时他便与我当时的心情特别吻合,无奈而又空虚吧。两个无奈的人窝在三四平方的小屋子,相互瞪着,相互守望,然后叠在一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吧。
因为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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