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行的时候,美玉扑前去搂着她姨妈。呜呜地哭起来,我和舅父握手道再见,心情沉重得似要透不过气来,这许多人对我好,我一定要努力,要争气,不能令他们失望。好重的担子啊!
美玉到底是个乐观的人,船开没多久,沉闷的心情就逐渐褪去。傍晚吃过饭,甚至吱吱喳喳地与我谈起未来的种种,倒也拧解了我的愁绪。比我年轻四岁的美玉,绝对是我的开心果。
三天后,船抵台湾基隆港,救总派人来接船,安排我们这一班学生迳往台北松山小学。很多间报纸都派人来做访问。我不敢说太多。只说是来台求学。
我们这一帮人有一百多人,不是大学生就是大学毕业生,不过连我在内,只有五个懂英语。我们住下没多久,便被分派到芦州华桥大学的先修班就读。
我们大多数的人都已读过大学,当然相当不满,尤其是我,医科毕业巳经一年多了,不强烈反对才怪。大家坐下商量的结果,是推选我做班长,代表各人向教育部交涉。经过多番与教育部磋商和反映,才获得一个比较公平的机会,就是在编班前,先考一个入学试来甄别学历。
考试的结果,是大部份学生都不合格,只有十来个人考入大学,其余的只好留在桥大先修班,先读一年,翌年再考。幸好我和美玉都考上了。美玉考入政治大学中国文学系,算是很好的选择。至于医学院,因为出的是英文题目,所以只有我和一位叫黄刚的以前岭南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考入台湾大学医学院;但却编入医科一年级,令我们非常不满意。
我只得又去求救教育部大员陈秘韦,交涉结果,院长批准我俩以考试代替学分,但若有一科不合格,便得从那那年级读起。
我苦考六个月,经过无数甄别试,包括从未学过的微积分及德文,终于一九六三年七月考上台大六年级,得到这个好消息当日,我和美玉出去吃馆子,又看了场电影,以示庆祝。
但黄刚就没有我的幸运了。只考到四年级。当时他已年过三十,本是岭南系的博济医院内科主治医生,现在却要从四年级念起,精神大受打击。
同年夏天,刚开学不久,他就因意外服用过量安眠药出事,送院不久便不治身亡。我很为他难过,因为我猜他虽是英文底子好,不会受到语言上的困难,因为台大医学院所有课程全是用英文的,但毕竟年纪大了,对前期的功课早已忘了不少,重念压力太大,加上身处异地孤独无依,致造成这不幸的意外。
开学后,成绩方面尚好,不但拿到广东同乡会的奖学金,还有救总发给的奖金,刚够糊口,根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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