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的古榕。虽则矗立眼前,伸手可触,他的魂灵却像飘于九天、飞入宇宙,跟不知哪颗恒星进行大爆炸,重新形成一颗新星。她爱的是他这种神态,恨的也是他这种神态。他这种神态令她像个旁观者,像颗流星,只能跟他擦肩而过。握啊,只要他伸手一握,她准会整个人儿都会融化。别说离他而去,就连仇恨的感觉都会变成床上幸福的呻吟……
她恨恨地想,他干嘛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冲她大吼,冲她大骂?哪怕揪她打她,狠狠地扯她的头发,给她一顿原始暴力,她也会觉得好受些,要比不被重视幸福得多。但他却无动于衷,连一根头发都没想朝她飘一下。他真当自己是六榕寺的古榕,不吃人间的烟火了。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妻子吧,怎么就变得空空的,像根本不存在似的?
逃,快逃吧。另一个声音及时提醒她,她迟疑的脚步,像春草蓬勃,穿过冬日的厚土,倏地迈出了门。逃到楼下,他秋天一样爽朗的声音,仿佛敲打着她的背脊──我的门永远为你而开,只要你愿……
这是她第一次逃出家时,他说过的话。她现在是第一百零一次逃离,他的话依然没变。虽然他没说出口,她却感受得到。这话令他如海,令她如鸟。他就像大海一样蔚蓝着宽阔,起伏着波涛,不管是天上飞的鸟,还是出航的船帆,他都像说,来吧,我的怀抱永远为你而张开。你爱风平,我有浪静;你爱惊天,我有波澜。他从来没说他有暗礁。他有暗礁么?她怎么想,从哪处想,都没有。只有被淹没的感觉,被淹得欲仙欲死的感觉。令她这个征服者,连半点征服的意识都消失殆尽。情愿他充满暗礁,她时常恨恨地想。如果她是触礁被淹的,她就有了骂他的理由,她就有了开脱自己的根据。却连半块暗礁都没有。这是一片什么样的海哪。
第一百零一次逃离,她的脚步跟第一次逃离没什么两样,并没半点坚定不移、信心百倍的感觉。太要命了。怎么说,她都是棋城的一流记者。她咄咄逼人的问话,可以将省长问得额头冒汗。沙士横行棋城的时候,她把卫生局长问得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出些无赖的话来。可面对他古云生,她所问的就像南辕北辙,跟他根本搭不上界,挨不着边,只能像小学生一样,面对他心中的滔滔大论。
不愿当小学生的她,只好第一百零一次逃离。当然,原因不会这么简单……
二
直到白雪走出诗书巷那一刻,他古云生才望了一眼她的背影。那眼神,就像老师望着一个调皮的学生离去,不存在半点的惊奇和失望。当第一任老婆离去的时候,他是问过自己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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