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好、更好,有一个人能听懂,我就万分开心了。他道。青青情深意切地望了他一眼,便鱼儿一样游开,欢欢快快地走了。
接待了青青不久,他父母便搬到了秀丽街的新屋去住,留下他独守诗书巷。诗书巷是条古巷。据说唐朝的时候,已经客栈店铺林立,极为繁盛。因在晋朝年间,出了个诗书皆上乘的才子,故称诗书巷。后凡到棋城的文人墨客,必来诗书巷谈诗论酒,留下诗词墨宝。整条诗书巷,除了春天木棉花开,开得如氤如氲之外,巷里弥漫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诗书墨气。但明末清兵入城,被烧过一次。后来英军入城,也被烧过一次。历尽劫难,它依然春风吹又生,建筑基本保持仿唐的风格。他住那幢楼,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个富商重建的。坚硬的青砖,千年的古木,历经几十年,越见古色,越见古香。虽只有三层高,却显古典堂皇。父母搬走之后,他要请人粉涮屋里墙壁,青青只说一句,粉涮了,就没原味了。立马打消了他的念头。确实,原来奶白色的墙,已呈奶黄,闪着一层晶莹的油光,透着诱人的古色。
青青说,夜里若点上红烛,墙上准有李白的对影成三人。这令他很感动。二十世纪的新诗人,居然还会热爱唐朝的诗意。他感到她是真爱,并非口头上吟吟,用来装头卖面。
父母搬走之后,他原以为母亲的政策便离他而去,不用遵照执行。谁承想,单位在个体户的冲锋陷阵之下,已经难以为继,只好举手投降。任由他们一人一张猪肉台到市场去自捞自吃,每月交点象征性的管理费给单位就行了。单位的宰猪场,亦可供他们屯猪、宰猪。这么一来,他和父亲便成了父子兵。父亲担忧他放不下面子,执意要在市场操刀卖肉。
免了吧,爸。他说,你多少年没站过门市、没卖过肉了?到时人家要一斤肉,你切成两斤,老半天都切不准一斤肉来,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你以为你老爸真这么差?古道清红了脖子,一股豪情似乎要在儿子面前壮志起来。苏绍仪伸手在他额头摸摸,说,你又没发烧,跟儿子斗什么气?我儿子的刀声一响,不说黄金万两,也是顾客如云的,你能比得了?管帮他宰猪、喂猪吧。
苏绍仪的话就是命令,就是雷打不动的政策。
在市场找好位置,摆好跟了他古云生多年的猪肉台,他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由和充实。蓝天闻知他开猪肉档,也不知从哪个派出所帮他找来一辆旧三轮摩托车,并将连驾照在内的一叠证件交给他。他开始还犹豫,说自己从没开过摩托。蓝天笑说,这有何难,我在巷里教你开两圈,你准就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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