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使大家真个放下心来。其实,我听到吴彬的话,就已大笑得顾不上说话;吴彬说一定要马上电话通知范用,使他放心。
和吴彬说完话,我立刻电话通知范用,他大概已接到编辑部关于我的喜讯,连连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也快活极了。他告我消息来源,说道舒湮讲是我女儿去的电话,他当然毫不怀疑,便通知了丁聪、吴祖光,如今要去更正了。
于是我又打电话给舒湮,是他夫人诸玉大夫接的,一听我的声音,不禁一愣;我告诉她我一直健顽,无病无痛,只是搬家搬累了。她叫了舒湮来,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一位农业经济学家出了事,因为他和我同姓,而且是我们多年的老友。我怪舒马大哈,他说那是误会,只要人在就皆大欢喜了。
我和丁聪、祖光通了话,又是大笑一场。丁聪夫人沈峻说马上要到上海去,一定请《 新民晚报 》“夜光杯”预留篇幅,以便刊载我写的《 冯亦代复活 》。祖光刚从街上回来,还不知经过,听了就说这是件大好事,祝愿我健康长寿。
最后则是告诉黄宗江,他夫人阮若珊接的电话,说正在心里难受,她还流了泪。宗江则说一场虚惊,也是一场闹剧,舒湮老糊涂了。
通话完毕,该发更正声明的地方,都已听到我仍在人间的消息,可是我还是止不住我的笑声。
一个人能在人间就知道友辈对他死后情感上的反应,实在难能可贵,也表示了友辈对他率真的友情。
话又说回来,也只有眼下北京的现代化设施,一项误传,不到两个钟点,就得到了更正。如果倒退哪怕是十年,由于通讯的困难,大概非三数日莫办,这个错误早已传遍京城了,非要登启事不可;不知还要骗取多少同情人的眼泪,友辈的叹息。这就是现代化的好处。
1993年2月24日 七重天
第一部分情书(1)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2月26日 )
亲爱的二哥:
阿朗寄来你在《 新民晚报 》上发的我兄妹二人的( 摘函 )。二哥,是我写信时曾允诺你几乎全文发我写给你的信吗?吓得我不敢再写了。本来,情人节怎么也会写几行,寄个卡,乃至说上几句悄悄话。
我第二次进精神病院了。
我在读白朗宁夫人的抒情十四行诗。
我幻想的白朗宁来把我接出医院。
我是因连续写作日夜不能勒笔致病而已。把创作意念冷藏保鲜,把稿纸对我封锁,略施医疗措施,也就能正常睡觉、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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