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收到来信后,颇为高兴,不知怎的最近常常想到你,你来信说也在想,可能是种感应吧。当然我不会气功,但我相信精神的感应。北京这几天热得像夏天,上海则多雨。我想天气阴凉也许有助于你的健康。早要给你写信,但这些日子有外事活动,人不免有些疲倦,就拖了下来,我希望你下次信中告诉我收信的日子。
你的翻译搞完了没有?搞好了,请即寄来,这样我可以在空时给你推敲。我最近写了《 哀悼约翰·黑塞 》的文章,已寄给“笔会”,不知能否刊出,你如看《 文汇报 》希注意。希望你把《 断章残句 》写下去,我觉得很有意思的。
你以为我真是个傻瓜,会把你的信都抖搂到报上去,上一次是因为许多人问起你,所以我才这样做的。事实上你的观众是不会忘掉你的。我以有你这样的妹妹骄傲。现在我们的信中多了悄悄话,那我就不会如此“mu淘成”( 杭州土话:类似“十三点”“二百五”的意思 )。
我每天五点就起来,写稿读书,到11时看报,下午睡一觉就不用脑子了。但医生说用脑的人可以延长寿命,但愿如此。
医院对你的关注,显然是为了治好你的病,所以你一切照他的话做就好了,但你不用着急,病既来了,就安之若素,等它病好了再说,我患了几十年的高血压病,现在基本血压正常,也没有冠心病,惟一的经验就是配合大夫的治疗,我希望你也如此。
等着你的信,你能亲亲我吗?
亦
1993年4月20日上午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4月21日 )
小妹,我真幸运,竟在一天里收到你两封信,昨天清晨,我刚寄出了一封信,到近午时报纸来,带到你16日发的信到了下午你17日的信又随着晚报来了。你看我会有多高兴。
你不记得你那封信里写了什么,那就不知道好了,否则会引起烦恼,人又何必活得如此累呢?但我还是感谢你在这封信上及你致宗江信上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空空的心上,多了个可以时时想念的人,你也可以有说悄悄话的人,世上还有这样舒心的事吗?你高兴说就说,你高兴怎样说就怎样说。这样我们可以得到心理的平衡,但谁也不欠谁的。你说对吗?心原有个空的地方,平时是容纳一些事情,一旦又变空了,不免难受,现在又充实了,我感谢你给我的信任。
最近,读完了一本《 海上花列传 》,除了重新温习了一遍苏州话外,就是为那时的人活得这样累而揪心。看看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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